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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嫣然前脚刚踏出寿康宫,桂生那头已然打点过了天牢的值守狱卒,就要领她过去探视被谢殊囚在其中的国师白菡霜。
天牢内值守的侍从皆是谢殊亲自挑选的心腹,若非桂生磨破嘴皮,又借着贵妃是谢殊亲妹一事上百般周旋,能用银钱疏通侍卫长松口通融,已是十分不易。
“主子离京可是已经下定了决心?打算何时启程?边陲小城不比兆京,流年不利多有匪窛出没,您需得多备些银钱,添置几个护院以防万一。”
桂生眼角湿润,一壁托抚着谢嫣然的纤纤玉手,一壁举着火把,主仆二人缓缓行在幽暗的地牢之中。
“桂生,抱歉了,要留你一个人在这皇城里,我私下已特别与福顺公公打过招呼,他是太后近前得宠的大宦,又是少有的宅心仁厚、宽和待人,你日后跟着他必定飞黄腾达,前途无量的。”
谢嫣然语调微哽步子一顿,见四下无人,扯出一抹放下一切后的释然笑意。
“我与陛下会一道前往江南小镇,寻一处小院住下,每日堂前种花,做些小生意过活,毕竟自出生起,我们都未曾踏出过京城一步呢,桂生你知道吗?我此刻同往日于人前强端出的欣喜不一样,是真的很畅怀呢!”
桂生从头至尾都是知晓的,自家主子昨日以喝交杯酒为名,在圣上的那杯中下了些许前些日子从国师处讨来的假死药,计划瞒天过海的带着陛下远离京城。
“娘娘为了所爱之人孤身犯险,欺瞒了太后与谢大人,日后被发现恐不好交代。”
“桂生你不懂,真心爱着一个人是不会希望他受到任何伤害的,傅翊若是留在皇城姑母和兄长为了免除后患,定然不会容下他的。”
谢家人重利益多于感情,自己大抵是沿承了父亲谢铮衡起了的那一点反骨,才会做出如此离经叛道的举动。
两人在一格铁槛门口停下脚步,隔了一排铁栏看到了那个坐在一堆枯草上摆弄着几枚铜钱的女子。
白菡霜穿着囚服,发丝凌乱,细白的腕子上还露出些许鞭痕,俨然谢殊对她用过些‘特殊手段’。
“我要的东西带来了么?”
谢嫣然从袖中缓缓拿出一份信笺,从狱栏间一掌宽的缝隙中递了上去,上面赫然写着‘菡霜亲启’四个大字。
“劳烦你替我带信,谢嫣然自此你我两清了。”
天牢内陈设简陋,隆冬雨雪天泛起的阴冷潮湿气足堪要人性命,她小产不过月余,这般折腾身子哪里受得住,日后恐会留下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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