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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多虑,眼下圣上‘病重’,明日便是新岁,皇帝要于万民跟前焚天祷告,赶快择出新君才是当务之急。”
此言一出,谢太后脸色瞬时又黑下去几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原本只想寻个由头将这个令人头疼的亲女远远打发了去,没想到兜兜转转竟又回到了京中。
当初钦天监‘凤鸣槐上’一卦到底是引起了先帝忌惮,女帝槐是大燕历代帝王中最不能提及的忌讳君主,虽说那已经是追溯到百年前的旧事,但她的帝墓至今不曾迁入得皇陵,却也是后人对她暴行的变相不认可。
绫华是谢太后拼死护下来的女儿,舐犊之情远比不上女儿的性命来的重要,她也清楚的知晓端王一旦登基,这个皇位定是坐不久的……可即便如此,也不能放任绫华胡来。
“太后,臣有意求娶怀淑公主。”
容景衍见势不妙,上前借故调和双方紧凑的势态,霎时殿上安静一片。
孟清禾靠在谢殊怀里,闻此又睨了眼顾泠朝正捂嘴不适的模样,心中已然明了大半。她俯在谢殊耳根处低喃了句“容将军还真懂得借势逼人!”
容家虽功高盖主,却始终列于臣位,缺的就是那一点皇室血脉。他意图恢复泠朝的公长公主身份,一则为太后绊住了绫华,二来若是将来宗室尽数死绝,他的长子亦有角逐皇位的可能。
“那是沉煜的私事,可算不到为夫头上。”
谢殊轻笑出声,长指拂过她前额垂下的碎发,语声落在她耳畔,略有些低哑。
孟清禾不喜他倏尔离自己太近,猛然移开自己的手收入袖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明明这两人都是一丘之貉,这事倘若谢殊不知情,猪都能上树。
那方绫华手上一顿,殿内便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干呕声,顾泠朝终究没有压下胃里不断泛起的酸意,拿了帕子弯身伏着案角再难掩饰惨白的面色。
“怀淑,你……”
绫华指尖猝然攥紧袖口,生生掐出一道折痕,眸中的怒意再也压抑不住,顾不得皇室礼仪大步上前行至容景衍面前,扬手就是一记重响。
“容景衍,你混蛋——本宫要杀了你!”
容景衍跪在殿前不避不闪,只身挨上了这一下。掌掴声清脆的回响在殿内,众人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就连沉浸在沉郁情绪中的傅珵,都忍不住抬头看着跟前这一幕,面露惊讶。
跪在大殿中央的男人偏过头去,唇角微扬露出的一抹笑意却毫不遮掩的张扬,那是一种胜券在握的高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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