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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清禾一踏进府门便步履不停的朝南苑走去,自顾着远远的将身后的谢殊甩开,可他就跟个狗皮膏药似的,黏得她心烦意乱。
“你是何时发现我阿弟尚在人世的?”
她被扰的实在没了法子,索性停下脚步对着眼前的男人厉声质问。
一路相默无言,谢殊没料到她会突然发问,步子倏尔一顿,脚下云靴险些踩到她身后拖着的裙裾。
两人身上的衣物皆裹着黑泥污血,一时挨得这样近,谢殊向来爱洁成癖,本想先回南苑沐浴焚香再与她好好解释,可照眼下的情形,也只好硬下头皮应下她的疑惑。
“帝棺再如何仓促,也需得停灵三日,请法师诵经超度,傅翊的尸身却在第二日就成了一坛骨灰,其中蹊跷太过惹眼。”
而谢嫣然恰是在第二日匆忙离开的京城,此间巧合,不言而喻。
孟清禾面色稍霁,仍旧冷着一张面孔,谢殊行事向来滴水不漏、面面周全,可那会儿他却将消息瞒得死死的,甚至将自己囚禁在南苑,是怕自己坏了他的大计么?
“你总有你的道理,谢殊,自始至终我从没看透过你,现下也懒得再看了,碍眼!”
一把拂去男人掌心粗粝的桎梏,唇边勾起一抹冷嗤,嘲自个儿费劲心机嫁入谢府,本欲与他远离庙堂、偕隐深山,却莫名的做了他手中的‘刀’而不自知,白白叫傅翊失了江山。
“瑜娘,我……”
谢殊脚步顿在原处再难挪动一步,喉口溢出的苍白话语戛然而止,他确实难以完完全全的真正信任过一个人,无论是父亲谢铮衡还是容景衍,更别提那会儿还站在他对立面的孟清禾了。
他想只要瑜娘乖乖呆在他身边,哪怕生出旁的心思,他亦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少他以为她会一直一如既往的‘爱’着自己。
可就在方才,孟清禾看他的眼神变了,以往的痴迷灼热变成了一潭死水般的沉寂,无悲无喜的令他心慌!不,不该是这样的……
孟清禾回到南苑月拱门处,就见拢枝半坐在台阶上,单手托腮逗弄着那几只她早几个月前捡回来偷养的狸奴。
小梅与鸭梨都胖了不少,竟也不似原先那般怕人了,定是主子心善,将它们在谢殊的魔掌下照顾的极好!
拢枝远远的闻声抬眸,乍见着孟清禾的身影,立即小步迎了上去。
“主子,您可回来了,谢殊那厮把我和窕枝调回了谢府,幼晴回公主府去了。”
孟清禾神色淡淡应了声,就着拢枝的手虚扶了一把,这才稍稍敛下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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