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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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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快就讲完了？”

顾长礼原本正坐在小马扎上等待开工, 脸上盖着被他翻烂的剧本，听到脚步声后这才拿下剧本，一脸不解地看向简川。

咦。

奇怪，简川的脸怎么好像变红了。

顾长礼将剧本放在手边, 调侃道：“怎么样, 季准还有救没？”

“呵呵，”简川捂住自己的领口, 准备去化妆间换一件同款衬衫, “他没救了。”

顾长礼：“？？？”

看着简川远去的背影, 季准靠在墙边重新点燃一根烟。

他没抽, 任由这根烟慢慢熄灭, 留下被风一吹就散开的烟灰。

还剩下三个月整。

季准放空思绪, 在脑中回想这个数字, 也许是他想的太沉浸, 连香烟燃尽都没有发觉, 直到口袋中手机微微震动的声音提醒了他。

季准将那根烟丢进垃圾桶, 单手解锁手机屏幕。

下一秒，他敛下眸子, 语气逐渐变得低沉。

“什么时候的事？”

短暂的休息结束后, 再次开拍时，季准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

监视器内，完全化身辛云的季准表情冷得没有半点温度, 行凶后他没有杀掉姜鱼, 反而把他带回自己的家——如果那能称得上是家的话。

姜鱼逃跑未遂, 手机被这个杀人犯搜走, 全身上下都被对方细细检查了一遍，甚至被皮下注射了不知道是东西的试剂。

最后的记忆便是被对方打晕过去。

这场戏的拍摄地点是在一个地下室。

昏暗的地下室明显被人改造过, 墙壁四周都刷上了一层特殊涂料，漆黑的墙壁像一张巨网，只有头顶的白炽灯带来微弱的光线。

姜鱼撤下脸上的眼罩，他被人关在一个半人高的铁笼子里，四肢只能蜷缩起来，他撩起眼皮往外看去，只见这个陌生的杀人犯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手里还拿着一把长刀。

姜鱼忍不住瑟缩，“你是谁？”

“你人都在这里了，还不知道我是谁吗？”杀人犯挑起唇角看着他，食指似有若无地划过刀背，痴迷地对姜鱼道：“这把刀是我父亲的遗物，他曾经用她割开过我母亲的喉咙，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呢。”

他温柔地擦拭着刀背，像是推荐一份礼物一般：“你想试试吗？”

“变态。”

姜鱼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虽然胆小懦弱，但也知道面前这个杀人犯显然不能以常人的三观去衡量。

他闭上眼，脑海中闪过老师临死前的惨状。

与其被这个杀人犯折磨成那个样子……

“你不如直接杀了我。”姜鱼激怒对方道，“反正我也看到你杀人的罪行了，不是吗？”

“这的确是个很好的建议。”辛云将刀收回刀鞘，对姜鱼开口：“不过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他会死的。

他一定会死的。

姜鱼在心里悲哀地想到，他现在被这个杀人犯锁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内，就算死后尸体被他肢解也不会被人发现吧。

况且谁又会在意他的死活呢？

姜鱼身上的心灰意冷几乎要凝固成实质，只是还没等到他反应过来，杀人犯便猝不及防地朝他贴了过来。

对方浅浅的呼吸触碰到他的皮肤，他听见辛云说：“小美人，这么快就沮丧了？”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给你送了什么样的礼物吗？”

姜鱼个头不算矮，被迫蜷缩在这个半人高的狗笼里，浑身上下都得不到舒展，只能半仰起脖子拒绝辛云的靠近。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正在一点一点的流失。

是因为杀人犯给他注射的那支试剂吗？

辛云打开打开铁笼的门，用戴了手套的手温柔地摩挲起姜鱼的脖颈，下一秒手腕上的力气骤然加大，像是捏死一只金鱼一般，姜鱼逐渐无法呼吸，雪白的皮肤染上一层薄薄的红痕。

“我怎么会杀了你呢？”辛云的表情逐渐阴鸷起来，“我还需要你替我顶罪呢。”

“你…咳咳…都做了什么？”

姜鱼绵软地用手拨开对方的手腕，他快无法呼吸了。

扑面而来的窒息感压迫着他的神经，他眼前的人影逐渐模糊，原来面对死亡是如此的痛苦吗？

就在姜鱼觉得自己寿数将近的时候，辛云终于松开了自己的手。

“这句话应该问你自己才对。”

辛云缓缓起身，摘掉手上的手套丢进垃圾桶。冷漠地俯视着姜鱼，“你可是最后一个去过犯罪现场的人呢。”

“那扇门的扶手上，说不定现在还留有你的指纹哦。”

“深夜在别墅杀死老师后，学生畏罪潜逃，不慎在现场留下自己的指纹。”辛云啧啧笑道，“那群警方一定会被感动的哭了。”

“你——”

姜鱼此刻终于知道了辛云带他过来的目的。

“原来你是想让我当你的替罪羊。”

.

“卡！”

顾长礼对着领口的话筒道：“这条过了。”

这场戏用了一个长镜头，长镜头的拍摄既考验导演也考验演员，这也是简川最喜欢的拍摄方式之一。

就像人生。

一镜到底，没有NG。

拍摄结束后，季准立马收下那张属于电影中杀人犯的表情，蹙眉看向简川脖子上的红痕，他知道对方是一个戏疯子，如果他敢敷衍的话，这条估计会重来个十遍八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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