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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眼见着有了更好的,能跟上等人家对亲家,皇亲国戚似的,谁能受得了这份诱惑。再说马思晴固然是个好姑娘,可是爸爸跛脚妈妈哑巴,万一生孩子有点基因缺陷,那也是要命的事。
给马思晴打了一万块钱,婆婆把她拉黑了。马思晴不能相信自己竟然会遭遇到这样的灾祸,她去了男朋友家楼下,有家店婆婆定期去做美容,等不来人,一打听,店员说人家出国旅游去了,豪华游轮一月游,听说是别人送的礼,啧啧,不得了,人不是巴结她,是巴结她的亲家,拐弯送礼是顶有讲究的,马思晴游魂一样地飘了出去,周遭热闹喧哗,与她为伴的却只有腹中块肉,那肉还在动,一下下地踢她,似乎在说:妈妈,妈妈,别丢下我。
她自己办了一年休学,趁同学们上自习的时候一个人收拾行李走了,没脸见人。
马伯伯这一口恶气无处出,终日酗酒,铺子的活扔下不管了。马思晴看哑巴妈妈操劳得消瘦,两顿饭没吃上还得去搬运那些死沉死沉的骨灰盒,她挺着肚子去帮忙,妈妈却心疼女儿双身子,不让她帮手,两人还在拉扯,那边韩晓龙不声不响帮着把货运下来,送进店里了。
从此两家店的生意韩晓龙都照看着,马伯伯喝酒喝到胃出血,也是他半夜叫了车,带着母女俩去了医院。医院凌晨灯光惨白,打在谁的脸上都全是颓败。
丢人现眼,我不活了,死了,骨灰盒都是现成的!马伯伯在那里嚎叫,马思晴听着这些话,却没有眼泪,倔强地抬着下巴。哑巴妈妈哭得不成人形,那哭也没声,这一生人的苦恼,即便最会说的人,也说不出来。
韩晓龙陪着等做手术,又去楼下买了件军大衣,给偎依着的母女俩盖上。他经过事了,开铺子马伯伯和哑巴姨没少关照他,用人之际,他也不含糊,能出的不过是一点钱,一把子力气,雪中送炭,因为他知道雪中没有炭的滋味儿。
经受这些生活上的折磨,倒也不是没有点好处,马思晴天天做饭烧菜,坐车跑医院给爹妈送吃,回去又打理铺面,兼写挽联。她那一笔大字还是小时候练的童子功,在师大也拿过板书竞赛的第三名,写出来挽联谁看了都夸一声好,免不了多给点钱。
马思晴知道这钱一半是人家赞她的手艺,另一半是可怜她肚大如箩还在柜台前忙碌,然而,钱毕竟是钱,血汗钱一张张收好了,能给老爹付住院费,能给妈妈买一双新棉鞋暖脚,凭手艺挣钱不丢人,这是她木匠外公打小就告诉给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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