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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罗宏达的声望,虽然牵涉到命案,他的尸首依然停在罗府,而并没有拉去县衙的停尸房。
毕竟还没有确认他的死因,验尸工作并没有结束。
昭帝二十年,二月十二,清晨。
晨曦挥洒世间,却独独避过了罗府。
纸钱花圈白布,让本就人丁不旺的罗府,倍显凄凉。
乔满一行五人登门拜访的时候,偌大的罗府,竟只有公子小姐两位主子,并管家罗平,一共三人而已。
也不知道其他打杂的下人,是被清理出府,还是在后院后厨忙活。
起初是管家应的门,管家罗安是个精瘦老头。他通报之后,说家中少爷小姐悲痛欲绝,不欲见客。
还是何木可亮出郡守令牌,这才得以登门入室。
院子正房,已经被布置成了灵堂,罗宏达的棺材就在正中。
他的小女儿罗木云跪坐在棺材旁边,低着头烧纸钱,孝帽遮住了她的面庞,看不到表情。
听到有客人入室,她也一动不动,只是机械地往火盆里扔纸钱。
迎接客人的是罗宏达的长公子罗木成。
罗木成有接近三十岁,相貌平平,实力也是平平,连刚习武没几天的乔满都不如。
唔,他开挂了,不算。
准确的说,是连只会刀法的罗平都不如。
基本上只要是从小习武的,就比他厉害。
简直难以置信他会是宗师高手罗宏达的亲儿子。
也没听说这位镖局少主有资质问题,或者罗宏达专心事业没功夫教导他啊。
反而据说罗宏达对罗木成的武功很上心的,隐居石火县的时候,也是每天都有调教他武艺的。
罗木成见到领头的何木可,强打精神说:“草民罗木成见过大人,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我姓何。”何木可先是入灵堂拜了拜,这才对罗木成说,“听闻令尊遭遇不幸,特来吊唁,万望节哀。”
罗木成泪眼悲切,鞠躬回礼,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向来潇洒爽利的何木可难得的感觉有些头皮发麻,她最讨厌这种凝重氛围,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忍不住左手放身后,胡乱做了个手势,意图求救。
“……”戚五月瞅瞅悲悲切切的罗木成,看看目不斜视的莲姨,又瞄了乔满一眼,嘴角一抽,背着双手,两眼望天。
他们的动作都不小,乔满自然也发现了,顿时有些无语。
至于吗,不就是丧事苦主吗。
他上前一步,那两人仿佛见到救星一般,连忙让开位置,让他直面罗木成。
乔满先是低声安慰一番,说些诸如节哀顺变、令尊想必也不愿见到您伤身伤神之类的话。
等罗木成情绪稳定下来之后,他眼神示意何木可,可以说正事了。
何木可偷偷给了他一个大拇哥,清清嗓子,对罗木成说:“此番前来,除了吊唁之外,也是为了查明令尊的死因。”
“不是说是个带金质面具的神秘人做的吗?”罗木成低着头,语气平淡。
乔满插了一嘴:“你也说了,那是凶手,不是死因。”
“我……”罗木成无言以对,沉默半晌,一言不发地退到一边,算是默认何木可检查验尸。
在棺材前再次行礼,莲姨一只素手就推开了沉重的棺材板儿。
罗宏达的尸体平躺在褥子上,穿着蓝色寿衣,枕着鸡鸣枕,双目紧闭,面带笑意,甚至脸颊上还有一抹红晕。
若非尸体的味道还在大家鼻尖萦绕,完全可以认为他只是睡着了而已,还做着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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