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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门外清晰地传来一声叹息。
嗤嗤嗤！
坚硬的铝制合金门变得柔软，如同流体，门上隐现一个扭动的人影。
一个黑色的“人”就这样从铝制合金门外渗透进来。
啵！
“人”从门上脱离，飘在五人面前的空中。身影逐渐凝实，变成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男人，他穿着黑色的外衣，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左手背负身后，右手握着一本黑皮书，贴在胸前。
怎么看，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但是，很少有教书先生能飞吧？
五人看着浮在空中的黑衣人，心里的惊惧比看到人形怪物还大。
望着紧张地缩在一起的五人，黑衣人咧咧嘴，翻开手里的黑色书籍。
“目标：消灭五只虚！”
“时限：九日！”
“模式：五……”
“大叔，打断一下！”黑衣人至少没有像人形怪物一样，露出要吃人的样子，除了浮在空中怪了点，别的都还好，而且还是一副安排什么的样子，至少不会突然吃掉他们，秦羿心安了不少。
“嗯？”黑衣人不高兴地望着秦羿。
“您是在安排任务吗？”秦羿壮着胆子继续问。
“当然！”
“不照做会怎样？”余震转了转眼珠。
“很简答，死！”黑衣人撇撇嘴。
听到这儿，大家更不淡定了，韩兵笑了一下，“您的意思是，我们的生命被掌控了吗？”
黑衣人回答得很干脆，“自然是这样。”
“被谁掌控？”林柔也问。
“和你们无关！”
黑衣人继续说：“模式：五人组队！”
“完成奖励：每人一次死而复生的机会！”说到这儿，黑衣人终于露出笑容，“真羡慕你们呐！明早正式开始，玩得开心点！告辞！”
黑衣人的身影从空中消散。
房间里，大家都沉默了，思绪全乱。
“不会是哪个有钱人给我们吃了什么怪药，弄出这么个场景在和我们开玩笑吧？”余震问。
林柔掐了一下自己，摇摇头，“我可以感觉到疼痛，但不知道，这痛感是不是假的。”
“能飞的人……我读了十几年书，没听说过，更没见过。不会……不会是真的吧？”江思萌被吓得都快哭了。
五人陷入思考。
“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想法，我是为了自由而来的。我不愿意生活在被控制的世界里，我想要的……是自我的全权掌控。而这里给不了我。”韩兵叹着气，“那东西叫虚，对吧？我们比它们还可怜呢！”
“天亮，看完日出，我就自杀。兄弟姐妹们，有缘再见吧！”韩兵大大咧咧地往后一躺，靠着墙，闭上了眼睛。动静不大不小，足以把外面的虚引过来，只是，他不在乎了。
“到底谁才是虚啊！”秦羿望着自己纤瘦的双手，有种被耍的感觉，自己受了那么大的苦，等来的仍然只是被控制吗？对自由的渴望，他比韩兵更深。
“韩兵，明天一起吧！”
“哥哥们呐！别这样，他不是说了嘛！我们联手杀掉五个，还能多一条命呢！这也……这也tm假了，骗小孩呢！”
余震说到一半，忍不住破口大骂。命？他从来不认命，也不信命，大不了死喽！让他跟个猴子一样表演，然后给别人看吗？
“姐姐，怎么办？我不想死啊！”江思萌扑进林柔的怀里。
“没事没事，乖！”林柔安慰着小萌，求助的目光与另外三人接触，回应的是余震一道迷茫挣扎的眼神，至于秦羿和韩兵，压根没有回应。
林柔轻声说：“你们这就放弃了？如果按照黑衣人说的做，我们就能活下去。我们拼一拼，杀五个应该能做到的啊！都打起精神好不好？”
“林柔！”秦羿望着她。
韩兵也睁开眼睛，望着秦羿，想听听他怎么说。
“你认为我们现在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是人吗？还是一种供人娱乐的玩物？一个能够漂浮在空中的人，与我们不一样吧！他是人，我们是什么？我们是人，他又是什么？”
“我们……或许对自己的定义有问题。这不是杀不杀的问题，而是自我意识的问题。”
“我们怕的是……我们已经不是自己所认为的那样了。如果本身就出了问题，所谓的活着又代表着什么无趣的东西呢？”
“哥，你说的是什么……什么意思？”江思萌听不明白，泪眼婆娑地探头问。
“很简单，我们的真实面貌可能与“人”背道而驰。如果是这样，我们根本没必要存在。”韩兵解释。
“想一想，真实的世界里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怪物？会有人连续做一个梦长达十年？会出现飞行的人？很显然的事情，当然了，对我们来说比较残酷，我们不是人，不是我们所认为的人。”韩兵的声音越来越低，听得出来心情很不好。
“看过一个电影，主人公去到一个世界，那里的人们都自认是真正的人，却不知道，他们只是连接插头与网络后，衍生的科技产物。主人公只要拔掉插头，他们就都不复存在。”
“更可怕的是，主人公发现，自己也是被另一个世界操纵的产物，是只要拔掉插头同样会消失的可怜‘人’。”
韩兵讲了一个故事。
秦羿思索着韩兵讲的电影情节，摇摇头，把心里的想法抹去，“我只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人。仅此而已！”
“无法证明的，没有办法！”韩兵痛苦地摇头。
“是啊！也许，明天我们会发现连自杀都是一件难以做到的事，甚至，当我们死后，新的我们会出现，继续被一些事物操控，陷入无止境的循环。”余震听明白了大家的意思，设身处地一想，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让一群十六七岁的孩子思考自我存在的问题，着实残酷了些，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却理不出头绪。本以为是新的开始，却想不到会出现这种事。
沙盘上的每一粒沙都自以为自由，殊不知推动一切的只是孩童的双手。
秦羿忽然摸到口袋里有硬物，掏出来一看，是天蓝色的小药瓶，摇摇头，扔进了办公桌侧面发黑的小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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