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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星陨日（5）

第15章星陨日（5）

兴许是大祭司采纳了沉魇的意见。

“白绝说，你们两个是昨天晚上从圣湖里捞出来的。”

二人点点头，想来大祭司已经将二人被发现的全部过程打听的一清二楚。

“那么，为什么，你身上会有白颂的气息？”大祭司用两根手指掐起君明澄的脸，居高临下的姿势极具压迫感。

“唔……不知道。”君明澄被掐的有些难受。

“圣湖是个坐标。”沉魇看着大祭司，眼神有些冷，似乎对大祭司掐着君明澄的脸的动作非常不满意。

“坐标？”

“是的，就是一个点，连接一个时空和另一个时空的节点，某种方法可以触发这种关联，从而去往过去或者未来。”顿了顿，君明澄才解释，“我们就是这么莫名其妙来到这里的。”

“你们怎么来的我并不关心。我只想知道，你身上为什么会有白颂的气息，特别是，你的精神力量，虽然弱小不堪，可是，气息却极其相似。”

“有没有一种可能……”沉魇缓缓开口，“将自己的精神力量切割下来，融合到别人的精神力量中？”

君明澄看了一眼沉魇，忽然明白沉魇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不说的就是神眷者盒子里的精神触须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君明澄有了大概事情的猜想，但如果要真实还原当时的事情，需要更多的信息。

“有，但是代价很大。”大祭司冷冷的说道。

“我们也许可以推测出事情的全部过程，但是我们首先得知道，白颂是什么人。”

“白颂啊，他是我的师兄……”大祭司顿了顿，讲述起关于白颂的故事。

眼前这个男人，本叫做夜执空。

圣城前任大祭司，在知道自己生命快要走向终结的前十五年，从圣城中两大氏族挑选了两个婴孩，一个是白颂，而另一个是夜执空，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师兄的天分远比我好，如果当初他不走，坐在大祭司这个位置上的，就该是他而不是我。”

那个时候，不管是白颂还是夜执空都是十几岁少年人，作为圣城前任大祭司的弟子，一时间意气风发，恣意年少。

但很多事情之所以美好，是因为在远离世俗纷扰的地方兀自绽放，却经不起半点风霜。

圣城只需要一个大祭司。

而圣城前任大祭司，已到了大限之年。

于是，圣城前任大祭司，将自己的两位徒弟，分别叫到自己的跟前，让他们一决生死，活着的那个人，继承圣城大祭司的位置。

“我的师兄是个天才，是个能力和品性都无可挑剔的天才。你知道么，精神分体术，不是师父传授给我们的，而是师兄自己钻研出来，然后又毫无保留的教授与我。我自然，本不敌他。

“可是，真当我终于下决心，决定战胜他的时候，他却说他并不想做这个大祭司。我至今仍然记得，他拍拍我的头，说，比起他，我更适合做圣城大祭司，而他的愿望，只是想去圣城外看看。可我们都知道，圣城之外，是死境，他在自取灭亡。如果我再强大一点，我能看清自己的心，我能阻止他……”大祭司眼光波动，却只是些微，“我也不必，独自坐守这座孤城。”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至今已有二十余年。”夜执空说起这些，也许千百次的念想之间，终究让心中的那道疤结痂，只是每次划过，有些微的痒，却再也不会为此恸情心伤。

“精神分体术，圣城的人都能学习？”君明澄忽然心中有了更大的困惑。

“当然不是。那人须得有极高的天赋。”

“如果天生没有天赋，那么后天呢？”君明澄问。

“神使就不是天生就能遁天入地。要获得这样超然的力量，除了天生被上天所眷顾，有着极高的天赋，此外都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那些神使们，他们蜕化成独特的生灵以后，他们将会失去人的本性，不再有繁衍生息的欲望，也不再能有更个人化的，独特甚至极端的情绪。他们的本能，只剩下护卫这座城池。

“而距今所知，圣城有如此卓绝天赋的人，只有我师兄白颂一人。”夜执空提起白颂，整个人的眼神中都洋溢着骄傲和深沉而隐晦的思念。

“也就是说，其实，这座城里的所有人，除了白颂，都没有离开过圣城。”君明澄皱了皱眉。

大祭司点点头。

“那么你们是真的不能出去么？包括你？”沉魇问。

“其实，对于这里的人来说，离开圣城就是死亡，这一点没错。但是，我其实，曾经为了寻找师兄，很短暂的离开过。可圣城之外，全是死去的人的意识在荒芜的原野上呼啸，我曾抓过一两只，但并不能问询到师兄的踪迹。后来我也慢慢放弃了，按着他说的，好好守护这座城池里的人。”

“我想也许他离开这里以后，并没有死，反而带着那些，在圣城之外活着的人，过的很好。”君明澄想了想，“但是，他终究还是会去世，人之寿岁，匆匆百年，如白驹而已。如果我猜想的没错，其实，他将精神分体术和你们的歌谣传承给那些，在圣城之外飘摇流浪和死亡抗争的人，那些人也因为学得一二，所以活了下来。在白颂过世之前，他用某种方法把自己的精神触须切割下来存放，留给那些在外流浪的人们，不知辗转多少年，最后到了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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