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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你报警吧

一栋建筑的倒下往往始于暗处极为细小的裂缝，一开始谁都不知道，直至那条裂缝越来越大，在某个不为人注意的瞬间，把那栋建筑劈成两半，一切都归于尘埃里了。周霖醒来一睁眼，觉得眼皮格外沉重，怎么也抬不起来，他用手拧弄着眼睛，再睁眼便朦朦胧胧地看见林时雨裹着被子靠在窗边发呆，整个人都逆着刺眼的阳光。突然有很多事涌进了他的脑子里，昨晚他去老高的酒吧了，然后，然后他喝了很多酒，林时雨来了，再然后呢……再然后发生了什么，他全部都不记得了，但自己赤裸的身体让昨晚的事昭然若揭。周霖从床上猛地坐起来，从地上捡起衣服穿到身上，林时雨平静地问，你穿好了吗？她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周霖走到她的身后，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他的预料，他不知道要用什么方式来面对林时雨，只觉得自己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他只要离林时雨近一点点，脑子里就不可遏制地闪出一些零碎的片段，全都是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自己像是疯了一样地按着她的后脑勺，让两个人的嘴唇贴得更近。他是个强奸犯。卑鄙，无耻，下流，龌龊，他可以在心里骂自己一千遍。

但是时间不能倒流，发生过的事没办法抹掉，他翕动了几下嘴唇说，“阿时……你还好吗？”林时雨转过头来看他，很久都没有说话，那双眼看得周霖几乎要崩溃，有那么几秒钟，他真的想下跪来忏悔，最后林时雨扯起嘴角笑了笑，“我没事呀，昨天我们都喝多了。”对不起。周霖把一句话重复了三遍，感觉下一秒就要切腹自尽，又颤着声音说，“你报警吧。”林时雨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你乱说什么，我们都有责任不是吗？”她把被单放下，然后周霖看到了她肩颈处的吻痕，那是他作的孽，是他种下的恶果，谁都不会原谅他的。林时雨笑着说，待会还要上班，我先去洗个澡，她一步步地走出房间，谁想碰到了门口的烘干机，所有的零配件散落倒地，她慌里慌张地蹲下来，拼凑着一根根不锈钢管，却怎么也拼也拼不起来。明明她已经拼过几十次了，这一回却怎么也弄不好，又…

一栋建筑的倒下往往始于暗处极为细小的裂缝，一开始谁都不知道，直至那条裂缝越来越大，在某个不为人注意的瞬间，把那栋建筑劈成两半，一切都归于尘埃里了。

周霖醒来一睁眼，觉得眼皮格外沉重，怎么也抬不起来，他用手拧弄着眼睛，再睁眼便朦朦胧胧地看见林时雨裹着被子靠在窗边发呆，整个人都逆着刺眼的阳光。

突然有很多事涌进了他的脑子里，昨晚他去老高的酒吧了，然后，然后他喝了很多酒，林时雨来了，再然后呢……再然后发生了什么，他全部都不记得了，但自己赤裸的身体让昨晚的事昭然若揭。

周霖从床上猛地坐起来，从地上捡起衣服穿到身上，林时雨平静地问，你穿好了吗？她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周霖走到她的身后，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他的预料，他不知道要用什么方式来面对林时雨，只觉得自己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他只要离林时雨近一点点，脑子里就不可遏制地闪出一些零碎的片段，全都是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自己像是疯了一样地按着她的后脑勺，让两个人的嘴唇贴得更近。

他是个强奸犯。

卑鄙，无耻，下流，龌龊，他可以在心里骂自己一千遍，但是时间不能倒流，发生过的事没办法抹掉，他翕动了几下嘴唇说，“阿时……你还好吗？”

林时雨转过头来看他，很久都没有说话，那双眼看得周霖几乎要崩溃，有那么几秒钟，他真的想下跪来忏悔，最后林时雨扯起嘴角笑了笑，“我没事呀，昨天我们都喝多了。”

对不起。周霖把一句话重复了三遍，感觉下一秒就要切腹自尽，又颤着声音说，“你报警吧。”

林时雨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你乱说什么，我们都有责任不是吗？”

她把被单放下，然后周霖看到了她肩颈处的吻痕，那是他作的孽，是他种下的恶果，谁都不会原谅他的。林时雨笑着说，待会还要上班，我先去洗个澡，她一步步地走出房间，谁想碰到了门口的烘干机，所有的零配件散落倒地，她慌里慌张地蹲下来，拼凑着一根根不锈钢管，却怎么也拼也拼不起来。

明明她已经拼过几十次了，这一回却怎么也弄不好，又没有少了什么零件，怎么会没办法复原回去了。她趴在地上搜寻，周霖蹲下来说，我来弄吧，你先去洗澡。

周霖靠过来的那刻，林时雨像触电一样跳起来，不管大脑还在眩晕状态，扑进卫生间里，再把门关上。她把手绕到身后去解内衣的扣子，颤着手解了很久都没成功，最后只好把扣子转到胸前，她一低头，便看到散落在白皙皮肤上的红痕。

花洒开到最大，好像一直冲刷着就能洗掉所有回忆，林时雨早上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在和周霖以一个非常亲密的姿势躺在床上，她手足无措地爬起来，看见地板上全是两个人脱下来的衣服，她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这一切都不可能是真的。她站在原地懵了很久，等觉得身上发冷才想起来自己没穿衣服，她几近崩溃地往自己身上套衣服，当看见那条被撕裂的裙子时，她真的撑不住了。

林时雨从来都没想过会跟周霖发生这种关系，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喝这么多，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去那个酒吧，不，她就不应该和周霖结婚，这样就不会生出这么多的事端。

她希望一切都能回到过去，她不贪心，只要时光倒流一天就好，那样的话两个人还可以好好相处，不要面对这么尴尬的局面。明明自己和周霖之间，是这个世界上最纯粹的感情，他们是青梅竹马，陪着对方长大，关心和照顾彼此，在林时雨的心里，周霖是比父母还要亲的家人。

她觉得他们像是在乱伦。

但当周霖醒过来，林时雨看见他的表情，痛苦、羞愧、酸涩集合在一处，她强忍着尴尬，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再怎么样，她都不忍心让周霖处于痛苦之中。

她一个人关在卫生间太久，周霖怕她出了什么事，敲了敲门问你还好吗。

片刻后林时雨从里面出来，水蒸汽裹着香味送到周霖的鼻底，他克制着自己去想昨天发生的事，只专注地盯着林时雨的脸看。

她的发丝沾在脸上，周霖下意识地伸手想帮她撩开，林时雨撇过头快速躲开，他愣住了，手悬在半空，然后再缩回来，身体绷直站在那里。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啊，”林时雨露出浅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我们还是好朋友，好吗？”

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显然无法将事实掩盖，但目前他们都达成了共识，周霖抿了抿嘴，沉默不语。林时雨又说，“五台山那晚的事，我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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