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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昨日种种譬如死
好，那就忘了吧。门被轻轻关上，很小声的一声「砰」，她隔着门帘目送周霖离开，风把那块破布吹起来，他的身影并不怎么分明，在楼道阴影下摇摇晃晃，再一眨眼就已经消失了，仿佛他是个外星人，去了另一个界域。她蓦地发起了愣，然后手一沉，杯子放到餐桌边上，手心的汗将把手往下推，「啪嗒」一声，杯子掉在地上，碎成一片片的。动静应该有点大，林时雨面不改色地蹲下来，把那些碎片捡起来，那张照片和那句话，都变得四分五裂，她趴在地上找，终于找全了「我喜欢你」四个字，但是每个字都被割开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她用手把它们摆在一起，试图拼凑成原来的样子，但是杯子凉了，那些字又消失了。她静静地看了地上那些碎片好一会，起来拿了扫把簸箕把这堆垃圾都扫走，再倒进去垃圾桶里。她拎着垃圾袋出去，经过敞开的电梯大门，周霖居然还没走，在电梯里面站着，他眼睁睁地看林时雨从自己面前走过，推开消防通道的门，走楼梯去了。她步子踩得很急，却一点也走不快，就一直盲目地往下走，走了五层楼便停了下来，坐在楼梯上发呆，然后惊觉水杯的碎渣混了血粘在脚底，她才开始觉得痛，只能硬撑着走回家里处理伤口，脚底传来阵阵的疼，被风一吹就像用刀割一样。电梯下到一楼，周霖上了车，再抬头看了眼自己家的阳台，回忆起刚刚那声巨响，想必她应该对自己的暗恋心有芥蒂吧。
不然怎么会主动摔了杯子，还要特意走消防通道避开自己。车子开动了，他走了……早上八点，林时雨踏进宠物医院，手里拎着几十杯咖啡，都是给同事带的。几个助理都在背后悄悄说，怎么今天林医生满面春风，是不是遇上什么好事了。她装作什么都听不见，笑得温柔，把咖啡分给大家，再回到自己的诊室。今天她有两台手术，一只椎间盘突出的金毛，还有一只子宫蓄脓的柯基，中午忙得都没空吃饭，只能随便买了个三明治应付一下。前台的行政看她休息了，腼腆地笑着走上来问，“林医生，我们周末有个饭局，您要不要来啊？”“好啊，在哪里吃啊？”行政小姐姐内心吃…
好，那就忘了吧。
门被轻轻关上，很小声的一声「砰」，她隔着门帘目送周霖离开，风把那块破布吹起来，他的身影并不怎么分明，在楼道阴影下摇摇晃晃，再一眨眼就已经消失了，仿佛他是个外星人，去了另一个界域。
她蓦地发起了愣，然后手一沉，杯子放到餐桌边上，手心的汗将把手往下推，「啪嗒」一声，杯子掉在地上，碎成一片片的。
动静应该有点大，林时雨面不改色地蹲下来，把那些碎片捡起来，那张照片和那句话，都变得四分五裂，她趴在地上找，终于找全了「我喜欢你」四个字，但是每个字都被割开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她用手把它们摆在一起，试图拼凑成原来的样子，但是杯子凉了，那些字又消失了。她静静地看了地上那些碎片好一会，起来拿了扫把簸箕把这堆垃圾都扫走，再倒进去垃圾桶里。
她拎着垃圾袋出去，经过敞开的电梯大门，周霖居然还没走，在电梯里面站着，他眼睁睁地看林时雨从自己面前走过，推开消防通道的门，走楼梯去了。她步子踩得很急，却一点也走不快，就一直盲目地往下走，走了五层楼便停了下来，坐在楼梯上发呆，然后惊觉水杯的碎渣混了血粘在脚底，她才开始觉得痛，只能硬撑着走回家里处理伤口，脚底传来阵阵的疼，被风一吹就像用刀割一样。
电梯下到一楼，周霖上了车，再抬头看了眼自己家的阳台，回忆起刚刚那声巨响，想必她应该对自己的暗恋心有芥蒂吧，不然怎么会主动摔了杯子，还要特意走消防通道避开自己。
车子开动了，他走了。
……
早上八点，林时雨踏进宠物医院，手里拎着几十杯咖啡，都是给同事带的。几个助理都在背后悄悄说，怎么今天林医生满面春风，是不是遇上什么好事了。她装作什么都听不见，笑得温柔，把咖啡分给大家，再回到自己的诊室。
今天她有两台手术，一只椎间盘突出的金毛，还有一只子宫蓄脓的柯基，中午忙得都没空吃饭，只能随便买了个三明治应付一下。前台的行政看她休息了，腼腆地笑着走上来问，“林医生，我们周末有个饭局，您要不要来啊？”
“好啊，在哪里吃啊？”
行政小姐姐内心吃了一惊，林医生向来不参加医院的团建活动，以往自己问完通常都会收到拒绝，怎么今天一反常态，“我待会把地址发给您就好了。”
林时雨点点头，继续对着电脑工作，她之前的感冒还没好，原本以为过几天就能扛过去。
没想到还越来越严重了，现在头痛欲裂，努力睁着眼睛看屏幕，看了几页病例后还是决定趴在桌子上睡一会。
结果刚睡不到十分钟，电话就响了，是向天晴的电话，林时雨伸手拿起手机，打了个哈欠说，“小祖宗，你怎么了？”
没想到向天晴直接在电话那头哭了起来，林时雨问她发生了什么，她也不肯说，只是一味地哭，哽咽着说不清话，过了好一会才停了一下，泪潸潸地说，“小肥鱼，我好想你。”
“你怎么了？你先别哭了，对孩子不好。”
自从向天晴怀孕后，她和林时雨出去玩的机率大大减少，倒是线上交流多了起来，林时雨总能收到她的微信消息，说自己哪哪不舒服，紧张得不可开交，心情也很不好，只想找个人倾诉。
“你老实告诉我，孩子爸爸到底在哪里？”
佛经上说，昨日种种譬若昨日死，今日种种譬若今日生，向天晴只当一切都没有发生，然后再从头活过，她忍着胃酸，“别管他了，他已经死了。”
“可是你自己一个人，怎么把孩子生出来？”
“我还有你啊，你该不会把我扔下不管吧？”向天晴哭完后精神好了一点，开始说起了玩笑，“只是苦了周——”
林时雨打断了那句话，“我明天来看你，你好好休息。”
挂了电话后，她开始重新工作，紧紧地盯着病例上的一行字，电脑软件提示她今天还有未完成的事项，她得去超市买日用品，最近疫情又严重了，她得买一点吃的囤着，回到家还要取快递……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开诊所的事，她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打算找个时间跟医院提离职。这几天她一直跟李维希在外面各处跑，在看有没有合适的商铺可以租下来的，每天日均都走几万步，回到家累得半死。
晚上李维希和她一起吃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林时雨都累得不想说话，只低头用着勺子舀着汤喝，汤勺碰到瓷碗的内侧发出清脆的响声，胡萝卜沉在碗底，她下意识地想把它弄出来，却想起来那个逼自己吃下去的人，于是把胡萝卜舀起来递到嘴边，轻轻地咬了一口。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下周你就能和房东签合同了……”李维希在聊今天看中的几个地方，见林时雨不说话只搅着碗里的汤，眼神虚焦到远处的一点，弄得他也不自觉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什么也没有。
李维希提高了声线，“你是觉得刚刚那个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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