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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难清捂着脸，又难受又不想说话。

他叹气：“洲不宁……我还是习惯跟你有距离，你叫表字吧，行吗。”

洲不宁懂了：“喔，你习惯以前那样打架，是吧？”

沈难清有气无力地点头。

“你又骗我。”

洲不宁趴到他枕头边上，托住腮，说：“人家还说酒后吐真言呢，我倒觉得你昨晚说的更像真的。哎，你别急着反驳我，你听我说，我昨天晚上仔细想了下，我发现不对啊。”

“……什么不对？”

“我夺舍了别人这事儿，”洲不宁道，“拍板了吗？”

沈难清突然发觉没有。

“你让人去查，现在出结果了不成？”

沈难清突然发觉也没有，他甚至都没让人去查。

洲不宁对他了如指掌，沈难清都没说话，洲不宁就道：“你看，没有吧。所以打从一开始，就是你在往最坏的那边想，越想越难过越想越窒息越想越觉得是真的，结果一步步把自己带沟里去了，还连带着把我也带进去了，可我们好像根本没有一块儿躺沟里的必要？”

沈难清说：“但你也不能这么斩钉截铁地说没有。”

“是，我是说可能是来着。毕竟那时候我死了，死之后就是鬼，说不定就真夺了。但是这也是万一之中的一，你想，大家死后都能化鬼，像我这样冤的应该也不少，要是每个冤鬼都能夺别人，大理寺哪儿会堆那么多冤案？不早都夺个壳子出来平冤再回去安心投胎了？”

洲不宁用指腹蹭自己的脸，摩挲着道：“再者说，夺舍这事儿也得看自己愿不愿意吧。我冤是冤了，但我肯定不会做这种夺人壳子找机会寻仇的事儿啊。这若是我，我肯定先扮厉鬼找你来，发现你不是我再找皇上去。非把宫里闹得不得安宁，逼你们所有人都赶紧给老子查，查不出来一天我就怼死一个，看那叛国贼出不出来，大不了我把大伙都整死，总有一个是那杀千刀的。”

确实，这才是洲不宁的作风。

洲不宁接着把自己的话整合了一下：“所以现在的问题是，我死了，但我一睁眼又回来了，个中细节我丁点儿不记得，所以想查查。眼下结果还没出来，你也没必要伤春悲秋呢，咱俩也不一定是什么苦命鸳鸯啊，你总得先查出来再说。”

沈难清默了片刻：“我不敢。”

“为什么不敢？”洲不宁问他。

“我命不好……命里没好事。”沈难清恹恹道，“这么多年了，我就只有这个府邸。剩下的权势也好，人脉也罢，或者那些金子银子的俸禄，全都是违心得来的……你可能觉着我风光，但说真的，我一个都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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