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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之前活得好好的……十七岁就喝毒药啊。”

“哪有这样的。”沈难清嘟囔着说，“有时候，真的恨死他了。”

沈难清偏过头，看着洲不宁说：“我家那日被下毒的时候……我不是没吃进几口吗。”

“……嗯。”

“下毒的是从小跟着我的白参，你知道的。他那时见我没死，跪在地上掏喉咙咳嗽，就跑了过来。我以为他要帮我，他却把我按在地上，掐我脖子想摁死我。”

“他跟我说，你去死吧，凭什么你是世家公子。”

沈难清眼睛里没什么光，说着说着又眼神飘离出去，看向了床顶。

“我并不想做什么世家公子。”他说。

“如果生在江南，生得无声无息，无名无籍，这一生至少能无病无灾，也不必活了半辈子只活了一片虚无。待回头一看，做的净是违心的事，走的是最厌恶的路，回首望去什么也没有，好似早就死了，好似没有活过。”

“但还得接着走。”沈难清说，“这条路不死不休，我还有一个府邸，我还有娘和妹妹，所以我不能死的。”

洲不宁看着他。

“沈遥寒。”洲不宁突然叫他。

沈难清很少被他叫本名，被如此一叫，心中突然一颤。

他看到洲不宁眼睛里有什么难以名状的东西，那东西被烛火染得如同黄昏时的柔光，如一江盛着暖阳的溪水。

隐隐约约地，沈难清感觉到了什么。

胸腔之中有何物漏了一拍。

“我们在一块儿吧。”洲不宁说，“以后我陪你。”

“……什么，”沈难清喉咙发干，“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在一块儿啊。”洲不宁说，“我说我陪着你。”

“……为什么？”

“这有什么好为什么的。”洲不宁乐了，“你想，我以后也不会死了，现在也没地方去。我之前想，等我报仇了，我该去哪儿——要我回朝做官我是不乐意的，我这辈子都不想回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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