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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是看着我长大的。小时候我做错事被我爹训，你在旁边给我说好话，打圆场。小时候我爬树跌下来，我爹让你给我上药，我怕疼不让你弄，你就半夜趁我睡着的时候，过来悄悄给我上药。”

“我记得很清楚的。我们被投毒的那天……你站在一边，什么都没有做。你即使什么都没做，我也认定是你被吓到了，你事后那么害怕，你一定是被吓死了……这不怪你。”

“……我从来没怪过你，那你呢。”

“是不是在我爹死之后，你还记过我的一举一动，你还把那些送去给元惊骅看过。”

“你是不是和元惊骅一起看过我被毒得差点死了，一起看过我被整个京城打压陷害，一起笑过我四面楚歌。”

“我爹死了以后，我从朝上回来，你过来给我奉茶，宽慰我无事，你不是关心我……你是在给元惊骅打听我，是吗。”

姜管家低着头，不敢言语。

“是不是，”沈难清声音抖了，“我问你是不是！！”

“那天我被白参掐脖子，你就在旁边看着！！你是不是盼着他掐死我！！！”

“这么多年过去你还在我旁边伺候我，是不是还想过要弄死我！！我爹死后你关心我你照顾我，是不是全都在想怎么跟元惊骅交代！！！”

“你什么时候开始骗我的！！”沈难清喊得喉咙沙哑，“什么时候！！你说！！！”

“你早知道我家要被投毒，你早知道我们要死了，但你就是不说，是吗！！”

“这就是你说的无怨无悔……害死我爹我妹妹我弟弟，你无怨无悔！？！你怎么敢说你无怨无悔的！！”

“你怎么敢的！！”沈难清红着眼喊，“你说！你怎么敢的！！！”

姜管家低着头，仍是一言不发。

沈难清喊得气喘吁吁。

他深吸了一口气，往后晃晃悠悠了两步，缓缓侧过身去。

“算了……算了。”他喃喃，“你走吧。”

姜管家猛然抬头，难以置信道：“公……”

“拿上他给你那些银子，走，别再让我看到你。”沈难清说，“别再说话，我要吐了。”

沈难清朝洲不宁伸出手去。

洲不宁明白，顺从地把手伸给他。沈难清的力气还是很大，抓得他手腕骨痛，但洲不宁眉头都没皱一下。

“公子！”

姜管家还是叫他。沈难清没有回头，拉着洲不宁往上去了。

“公子！！”姜管家声嘶力竭，“公子！！遥寒大公子！！”

哪怕姜晸用十几年前的称呼叫他，沈难清也没有停下脚步。

他带着洲不宁往前匆匆地走。

他们上了楼，出了门去，直到走到屋外的一棵老树旁，沈难清才停了下来。

几步路他莫名气喘吁吁。他松开了洲不宁，咬牙片刻，终是吞不下恨，扬手狠狠一拳砸到老树树干上。

沈难清松开手，他砸树这一拳把自己的手砸得鲜红一片哗哗流血。

他缓缓蹲了下去，捂着脑袋缓了会儿，突然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洲不宁吓了一跳，赶紧走过去拍他的后背，心疼得不行。

洲不宁说：“没事儿吧？要不今天先回去，心腹的话改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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