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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洲不宁翻了个身，面朝里去，声音发哑：“我知道。”

沈难清轻抚他后脑勺，一下一下地轻拍。

“沈遥寒。”洲不宁说，“我似乎就只剩下你了……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了。”

“……嗯。”

“你答应我。”

“我答应你。”沈难清说，“我不会有事。”

洲不宁终于放心地闭上眼，不多时就睡着了。

他在梦里看见了好多年前的京城。那时候他还年少，不知道城门外的边关连年受袭，不知道京城的安然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他有兄弟姐妹，洲家的白玉兰在连年的开，晚上的明月会落进窗子里，父亲会问他功课，他有一个所有世家公子都搞不明白他究竟是有何等熊心豹子胆才搭搁上的友人。

三皇子。

三皇子会光明正大搭轿子从宫里出来寻他，带他坐宫里的轿，喝宫里的酒，送他宫里的玉雕杯，看宫里的桂花，去宫里的万青园住。

洲不宁跟着他进万青园的那天，宁烬给他看了月妃留下的一枚玉佩，还给他拿在手里玩。

他正玩得新鲜的时候，宁烬说：“这是母后的遗物，只有这一个。”

“……这很贵重吧？！”

“那是当然，但是给你没关系。”宁烬笑，“给你我放心。”

洲不宁万万不敢当，赶紧小心翼翼把东西放回到木桌上。

他不解宁烬为何会如此说，问：“为何给我是放心的？”

“怎么，你还不懂啊。”

宁烬手插着腰，那时正逢开春，宫里的桂花开得正香。春风送着花香进来，三皇子年少意气，对他说：“也是，你还小，这些事情不好好说出口，你大概自己悟不出来。”

“我不知你都如何从别人口中听过我，但我想同你做挚友。”

宁烬一边说一边把手搁到他肩膀上，笑道：“从此以后，你有难，我万死不辞。同样的，我若有难，你也不可弃我而去。”

宁烬说着说着哈哈笑起来。他年少时生了颗虎牙，一笑起来特别显眼。

然后突然呼地刮起塞北的风雪，洲不宁站在很远的地方，看到宁烬趴在雪里，身下一大片血，统帅的披风仍然在暴风里猎猎作响。

宁烬的声音不知从哪儿传了过来。

他很轻松地说：“洲玉，我可不要回到那见鬼的皇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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