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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烬这话问到洲不宁心坎里了。

但洲不宁自知理由。

他瞥了眼沈难清。

沈难清神色依然平静。

他置之一笑，道：“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宁烬被他念叨了一脸文绉绉的诗句，蒙了一下：“？啊？”

沈难清不打算多解释，他说：“比起这个，三皇子还是去万青园那老地方住吧，出宫也没地儿去。”

说罢，沈难清转过头，对前头的公公说，“劳烦公公带着去。”

公公回过身来，点点头：“好说好说。”

“那就这样。”沈难清道，“不早了，今日暂且歇息，明日之事明日再说。摄政王刚也说了，明日也要起朝。”

“哦……好。”

洲不宁担忧地看他的腿，欲言又止地问：“你没事儿吗，刚说你的腿……”

“要坐轮椅了啊。”宁烬大度一笑，“没事儿，打仗吗，缺胳膊少腿儿的都是家常便饭，少一条腿儿有个命在都是谢天谢地的大好事儿了。你放心吧，我又不是真的没腿了，再说还有这崽子呢。”

宁烬一捏阿湘的脸。

阿湘无奈地由着他捏。

洲不宁安心了些，道：“那就好，你自己当心些。”

“好。”

“我走了啊。”

“走吧走吧。”宁烬说，“时候不早了，回去早点儿睡。”

洲不宁应声好，朝他挥了挥手，跟沈难清走了。

宁烬朝他们扬扬手。

沈难清拉着洲不宁的手往外走，在夜风里咳嗽了起来。

洲不宁把他的手握紧，搓了搓。病秧子的手冰得要命，他给他暖暖。

两人独自走在出宫的路上。

“摄政王把我叫过来是说，皇帝可以给我处置。”洲不宁握着他的手说，“只要我回朝上。”

沈难清诧异：“真的？”

“真的，我答应了。你既然还想在朝上做事，那我跟你一起也行。”

“……是吗，也好……他现在是得能拉回来一个是一个。”

“嗯。他还说，我答应的话，太后也可以交给我。”

沈难清停了下来。

两人彼此相视。

沈难清眼眸几乎在震荡。

洲不宁很难说清沈难清这一瞬眼睛里的东西，太多太多了，怨怼愤恨后悔和怅然，一眼望不到头。

他果然很在意的。沈一珩被迫叛国，难以置信皇家都里通，在宫外跪了一晚上这件事，他果然是在意的。

“我交给你。”洲不宁对他说，“恨这东西，总该落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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