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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妻子什么都懂
虽然李棠前世也算嫁过人,但她还真的没有跟男人如此亲近过。
新婚那夜赵舍回来,看到床榻上李城暮被成欢刺杀后留下的鲜血,当场晕厥过去。等第二日他醒来,伺候赵舍的丫头说听闻昨日夜里莲清楼的姑娘清幽跳湖殉情。于是赵舍疯了一样跑出府门,过了两日才回来。
清幽当然没有死,她跳湖的堤岸旁停泊着不少画舫。于是喝了几口水便被救上岸,赵舍陪着她,是怕她再寻死。
才子佳人因为皇室霸权无法共结连理,不知道感动了多少人。
赵舍后来再没有跟李棠同床过,李棠心死后落了个清净,却不知道兜兜转转命运的弧线落到这里,她要跟大将军如此亲近。
“本宫没说过你不行,”李棠辩解,“成将军看来耳朵不太好,本宫说的是,你身子有疾,不利于子嗣。”
成欢扬眉看着她:“除了不行,还有什么事不利于子嗣?”
看,他还认真了。
看来成将军的软肋是能否生育,以后还是不要拿这件事开玩笑了。相比之下李棠觉得自己大方多了,上次成欢说她体寒不能生养,她就没有计较。
想到这里李棠抬手掩唇,姿态风流犹如水陆画里的仙子,却一板一眼道:“比如臀上有疮剧痛不已,不能躺在床上。这般,如何利于子嗣?”
成欢皱眉仔细想了想。
公主殿下真是巧舌如簧,但是鱼水之欢非要躺着吗?她虽然脸皮厚,显然对男女之事没什么经验。
这么一想,成欢的耳朵红了。
他退开了些,不知道为何自己身为男人,反而更先觉得局促。而他的未婚妻子,却坐在他身边,一副凛然正色。
或许皇室的人,脸都是城墙一般厚吧。
李棠不知道成欢脑中想些什么,她已经从刚才的紧张中回过神,决定不再讨论成欢行不行这个问题,而是掀开案卷上的手帕。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隔了六年,案卷发黄,墨色却很清晰。李棠仔细翻找着,终于在厚厚的一沓案卷中,找到了兄长的名字。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上面的字迹,呼吸都有些凝滞。
——“庆安三年腊月初五,皇二子李城钧薨于玉山汤泉行宫太安池,年14岁,宫婢罗氏发现时见其仰面、双手双脚俱向前。拖出水,由刑部会同京兆府衙门仵作验尸。”
卷首这行字不见潦草,写得刚劲有力。李棠几乎怀疑是钧哥的魂魄亲自持笔,为他自己的人生作判。但是怎么会,他再也写不了一行字了。
颤抖的手垂在身侧,握住衣襟冷静一瞬,李棠掀开这页,看后面仵作的验尸详情。
——“男尸,身体匀称,七尺有一,眼微开,面呈宣白色,肚皮微胀,两手自然蜷曲,口鼻有水沫流出,身无打斗痕迹,无关节折断、无淤血,触摸头皮无硬物,故而断定生前入水溺毙,非人为。”
这一页的末尾,签着三个参与验尸的仵作名字。
李棠盯着那些字迹,读了一遍,两遍,三遍,然后鼻头酸涩,泪珠在眼眶中滚动。
她忍着,用帕子捂住脸,防止泪水把案卷打湿,肩头颤动螓首低垂,半晌没有说话。
成欢的视线也落在验尸案卷上,看了一遍,问她:“你看得懂吗?”
“我不懂,”李棠声音苦涩,紧抿的嘴张开道,“我只是心疼。”
心疼他年纪轻轻却溺毙水中,心疼他被人翻来覆去检查痕迹,心疼他躺在冰冷的验尸台上,魂不知所归,再无明日。
钧哥死时李棠只有十岁,那时候是懵懂的震惊,而如今再看到当年的案卷,作为十六岁的妹妹回首看十四岁溺毙的兄长,只有心疼,疼得胸口凝滞,心脏如同被绞入齿轮粉碎,几乎难以呼吸。
马车缓缓向前,李棠翻开第三页。
这一页的字很小,写案发时的情形。写到勘察现场发现冷水闸门松动,推断正泡在水里的李城钧被冰凉的水流击打以致腿部抽筋蜷缩没顶。再有一页,写当时汤泉行宫中每个人在案发时的位置,皇族宗亲乃至宫婢仆役都回答了讯问,都签字画押。
李棠逐字逐句看完,合拢案卷,看向窗外。
夜幕降临,外头是热闹的街景。
做好晚饭的婆娘站在街市上嘶吼着唤自家男人回去;行脚小贩追着抢走糖人没给钱的顽童要寻到他家里去;酒馆外站着貌美的裸腰女子招揽生意;有落魄的书生摆着代写书信的摊位,看向灯火通明的食肆。
烟火人间,却没了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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