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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霸气护风
大病初愈的朱景桓身体本就虚弱得很, 哪里受得住如此对待，偏偏朱景桓就是要折磨他，欺辱他, 他越是难受, 越是崩溃, 朱景桓便越是高兴。
“说说, 你都跟九公主聊什么了？”朱云隐噙着一丝冷笑, 慢条斯理地问道。
朱景桓猛地一颤，嗫喏地道：“没、没什么的，不过就是随便说了几句话而已……”
“随便？”朱云隐哂笑地摇了摇头，“随便还能聊那么久？若不是随便的话, 岂非要一直聊下去？景桓, 你也太令皇叔失望了，皇叔还以为你能吃一堑长一智, 经历过先前的事情以后，再也不理会女子了。”
说罢，双手在膝盖上一撑，站了起来。
他从林裴继的手中接过一个白玉罐子, 缓慢地走向了朱景桓。
朱景桓不受控制地颤栗起来。
“瞧你，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跪在地上很冷是吧？”朱云隐半跪在朱景桓身前, 摸了摸朱景桓光滑雪白的臂膀，“早知道就不带你出宫了，在东宫里好好陪着你，也是一样的快乐。”
“皇、皇叔……我、我知错了……”朱景桓低着头, 看也不敢看朱云隐地道。
朱云隐勾唇一笑, 从白玉罐子里取了些红色的药膏出来, 一点一点地涂抹在了朱景桓的身子上：“知错就好，皇叔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若那九公主真是个好的，皇叔不会拦着你的。可那九公主是个什么玩意？疆北野人罢了，或许连你之前找的那个妓子都比不上。当然了，那妓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这白玉一样的身子，不就因那妓子染上了脏病，所以才起了这么多看着就令人恶心的东西？景桓啊，做人要讲良心，这些日子以来，若不是皇叔好好照顾你，一日三回的给你敷药，你身上的红斑如何能好？放眼整个皇宫，除了皇后娘娘，也就我不嫌弃你罢了……”
他一边说一边在朱景桓身上各处擦药，便是再私密的地方都不放过，朱景桓全程战战兢兢，偶尔被朱云隐弄疼了也不敢吭声，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一样由着朱云隐折腾。
林裴继无动于衷地在旁观望。
待在身前的人儿身上涂抹出无数朵梅花，朱云隐的面上终于流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
“瞧我的桓儿多冶丽，多美。这样的桓儿才干净，才是皇叔的好桓儿。”他将白玉罐丢在地上，把朱景桓打横抱了起来，轻轻放在了榻上。
没过多久，行宫里便响起了朱景桓的哭声。
“皇叔，你、你可开心了？”朱景桓断断续续地道。
“皇叔很开心。”朱云隐撩起朱景桓湿润的额发，轻轻揉了揉他眉心中的红痣，“这世上再没有人能像景桓这般令皇叔开心了，景桓，你放心，等你当了皇上，皇叔做了摄政王，咱们依旧会这么开心。”
朱景桓惨白无比的面孔顿时青如死灰，仿佛受到了什么莫大的惊吓。
“桓儿。”朱云隐拨了拨朱景桓的唇珠，“你怎么了？皇叔这么说，你不欢喜吗？”
“欢、欢喜……”朱景桓呆滞地道，“我……我会一辈子听皇叔的话，皇叔，你可以看在桓儿这么听话的份上，放过百合吗？”
“嗯？你是说嫣百合吗？”朱云隐冷笑着道。
朱景桓下意识地攥紧了被角：“是……皇叔，之前的事不是百合的错，是我，是我用太子的身份逼迫的她，你放过她好不好？放过她好不好？”
朱云隐森森而笑：“好，当然好，只要你乖乖听话，皇叔什么都答应你。”
说罢玉手一扬，将榻边的林裴继召了过来，林裴继面无表情地将一块白帕递给了朱云隐，朱云隐用热水浸湿帕子，轻轻盖在了朱景桓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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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萧慕枫带着风砚尘从行宫宫顶飞了下来。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精彩？我就说是大片吧！”风砚尘一边与萧慕枫往猎场方向走，一边兴奋地道。
萧慕枫黑着一张脸，远不似风砚尘那般激动：“朱云隐简直就是个疯子，他、他怎么能那样对待太子！简直比禽兽还禽兽！大人，咱们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皇上！”
风砚尘扫了萧慕枫一眼，没有说话。
萧慕枫继续道：“之前你跟我说起他们两个人的事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在哄骗我，今日一见，当真是、当真是……”萧慕枫内心大概受了极严重的刺激，当真是了个半天也没当真出个所以然，“总之朱云隐简直就是个衣冠禽兽！之前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既已知道了，定要想办法将太子救出来才是！”
风砚尘依旧笑而不语。
他知道，对朱景桓的遭遇倍感同情的萧慕枫此时此刻正义感爆棚，适才若不是他拦着萧慕枫，这家伙怕是要强闯行宫，直接把朱云隐宰了！
但这是万万不可以的。
“原本我是不准备搭理朱景桓的，毕竟他是赵皇后的儿子，身上流着赵家的血，一个没处理好，怕是狐狸肉没吃着反惹一身骚，但既然你向我张口了，我便费点心思，尽量给太子留一条活路。”
“大人，你原本是想杀太子的吗？”萧慕枫不解地问，“咱们的敌人不是朱云隐父子吗？为什么要置太子于死地？”
风砚尘意味深长地一笑：“我不是要置太子于死地，而是置所有想抢皇位皇位的人于死地。因为只有扫去所有的障碍，才能让……”他顿了一下，“才能让该登上皇位的那个人稳稳当当地坐在皇位上。”
萧慕枫闻言微微一怔，沉吟了片刻，默默道：“我真是越来越好奇了，你一直悄悄效忠的人，到底是谁。”
风砚尘保持着笑意低头拢了下衣袖，并未答话。
萧慕枫倒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另问道：“大人，朱云隐到底为什么那样对待太子，若他真的喜欢太子，想拥护太子登上皇位，好好对待太子便是，何必往死里折磨他。还有林裴继，摄政王府上有那么多武功高强的侍卫，朱云隐为何偏偏对林裴继青眼有加。”
“我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吧。”风砚尘举起手来冲萧慕枫比了个一，“朱云隐之所以变着花样折磨朱景桓，说到底，还是因为朱景桓身上流着赵家的血。朱云隐对赵家的某些人恨之入骨，却又奈何不了对方，便想出这么邪恶的法子，来宣泄心中阴暗的怒火。”
萧慕枫听得直皱眉头：“大人，你这话属下又听不懂了，朱云隐是摄政王之子，是当今皇上的堂弟，太子殿下的叔叔，他既是皇亲国戚，又为何会对赵家的人恨之入骨。”
风砚尘轻笑一声，眼睛里窜起了两道狡黠的光芒：“这事说起来可就长了，你一定猜不到，赵……”
“风大人，萧大人，两位大人叫我一通好找啊。”
风砚尘话才说了一半，便被人猝不及防地打断了。
他略带不悦地朝来人看了过去，大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地看到了李玄冥那张鬼气森森的脸。
“八皇子殿下？”风砚尘佯装笑意，“八皇子殿下找下官有事吗？”
李玄冥背着手走到风砚尘与萧慕枫的身前，殷勤询问：“两位大人还有事吗？没有的话可否赏脸与小王一起用个晚膳。”
风砚尘心底轻轻地“咯噔”了一下。
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可李玄冥身份特殊，别说请他吃饭了，便是请他往火坑里跳他也得去，不然朱云承就会收拾他！无奈，风砚尘只得应下：“八皇子殿下此话言重了，八皇子殿下肯纡尊降贵地与下官用膳，是下官的荣幸，下官岂敢拒绝。”
“风大人痛快。”李玄冥侧过身子，“风大人，请。”
“请。”风砚尘笑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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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一分无奈两分不愿七分好奇，风砚尘带着萧慕枫赴了这场鸿门宴。
李玄冥选了一家与他一样鬼气森森的酒楼，那酒楼地处偏远，生意清冷，装修老土，奈何菜价却高得离奇，风砚尘也没跟李玄冥客气，大手一挥点了一桌子菜，是哪个贵点哪个。
菜上齐之后，李苓月在随身侍女的陪伴下踏上了酒楼。
正在研究身前那盘又像蛇，又像猪大肠的菜到底是个什么玩意的风砚尘在见到李苓月的瞬间傻了。
在大靖，尚未出嫁的女子绝不能私见外男，更别说和三个大老爷们坐在一起吃饭了，那是妓子才会做的事情，传出去是会被别人说闲话的，可北齐人显然不讲究这一套，他们信奉的是，该出手时就出手，动心了你就大胆追！
对李苓月的心思了如指掌的风砚尘下意识地看了萧慕枫一眼。
奈何萧慕枫的注意力一直在风砚尘身上，他与风砚尘一样，知道李玄冥邀请他们来如此萧条的酒店里吃饭怕是别有用心，便始终小心翼翼地防范着。
见这块木头对九公主的出现是半点反应都没有，风砚尘赶忙站起来道：“九公主殿下是何时到的？怎么也不派人通传一声，下官好去迎接公主殿下。”
李苓月从踏入酒楼的那一刻起，一双眼睛便不加掩饰地落在萧慕枫身上，她清泓般的眸子在萧慕枫面上徘徊许久，这才稍稍欠了下身，坐在了李玄冥与萧慕枫的中间。
萧慕枫立刻站了起来。
“下官参见九公主殿下，九公主万安。”他面无表情地冲着李苓月行了一礼，默默站在了风砚尘的身后。
李苓月目光一僵。
即便有厚厚的面纱挡着，风砚尘依旧感受到了李苓月的幽怨与委屈。
但他能怎么办？他能把自家的白菜献出去吗？不能。
便干干对李苓月一笑：“不与未出阁女子同桌用膳是我们的大靖的习俗，请九公主不要介怀。”
他的胡诌言论成功化解了李苓月的尴尬，只见李苓月微微一笑，道：“无妨。”
风砚尘憨笑两声。
“苓月原本是要回驿馆的，因知小王带着两位大人前往此处用膳，便回驿馆换了身衣服，匆匆赶了过来，苓月说了，两位大人是她的恩人，她定要亲自谢过两位大人才安心。”李玄冥宠溺地望着李苓月，温温地道。
风砚尘听罢立刻摆出受宠若惊的样子，信手拈来地说：“公主殿下实在是太客……”
“风大人，风大人。”李玄冥已然对风砚尘的套路十分了解，便及时出手拦下了他的车轱辘话，“客套的话风大人就不必再说了，来人……”
他招了招手，叫来了两个侍卫。
侍卫将一大一小，一个长长扁扁一个正正方方的锦盒放在了桌子上，李玄冥伸手将长长扁扁的盒子递给风砚尘，将正正方方的盒子递给萧慕枫，道：“这是苓月亲自为风大人和萧大人挑选出来的谢礼，两位大人请笑纳。”
风砚尘与萧慕枫对视一眼，淡笑着端起了锦盒。
萧慕枫见状，便也将锦盒端了起来。
风砚尘不抱任何期待地打开了锦盒，万万没想到，锦盒里面居然放着一把孔雀折扇。
那折扇当真是十分精妙，合住了是一根闪闪发光的绿色长棍，打开来是一把比寻常折扇足足大出去一倍的由孔雀尾羽做扇面的折扇，风砚尘感觉有这么一把折扇在手，别说扇风了，扇死个人都行。
“好精美的扇子，下官多谢九公主殿下。”风砚尘爱不释手地摆弄着大折扇，道。
萧慕枫目光幽冷地盯着不停摆弄着孔雀折扇的风砚尘，默默地将自己的锦盒打开了。
他的锦盒里，放着一把玉壶。
萧慕枫只看了一眼便将盖子合上，淡淡地冲李苓月道：“多谢公主殿下。”
李苓月攥紧了手指：“你……喜欢这个礼物吗？”
萧慕枫一愣。
李苓月是一国公主，要送他礼物他只能拿着，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我……”
正是不知该如何回答，风砚尘起身道：“慕枫，让我瞧瞧公主殿下送给了你什么好东西！”
说着，风砚尘已是挪到了萧慕枫身前，萧慕枫老实地将锦盒递给风砚尘：“大人，公主送了属下一把玉壶。”
“玉壶？”原本笑盈盈的风砚尘一下子就笑不出了，靠，李苓月这是想说自己对萧慕枫“一片冰心在玉壶”啊！
她还真是……不矜持。
“玉壶……玉壶好，玉壶好。”当着李苓月的面，风砚尘也不能说什么，便又将锦盒还给了萧慕枫。
“风大人，可否劳驾萧大人送苓月回驿馆呢？”一直坐在桌前，默默注视着他们的李玄冥冷不丁道。
风砚尘眼神闪了一下。
卧|槽！这狗日的李玄冥，先是叫李苓月送萧慕枫玉壶，再是要萧慕枫护送李苓月回驿馆，他怎么就这么会安排呢？
“让慕枫送九公主殿下回驿馆？”风砚尘故意表现出惊讶的样子，问。
“是啊，风大人，有何不可吗？”李玄冥幽幽地道。
风砚尘按下心底的不满，僵着一张脸，冷笑地说：“八皇子殿下这是说得哪里话，八皇子和公主看重慕枫，是慕枫和玄火司的荣幸，慕枫……”风砚尘端然下令，“护送八公主殿下回驿馆。”
萧慕枫眉心一皱，面露忧色。
“萧大人放心好了，风大人和我在一起，是绝对不会有意外发生的，你速速将苓月送回驿馆，再速速赶回来便是，当然了……”李玄冥深深望了风砚尘一眼，“当然也不要太快，最好不慢不快，刚刚好。”
风砚尘盯着李玄冥那双空洞却又幽深无比的眼睛，懂了。
这厮是想把萧慕枫支开，与他单独谈一谈。
“慕枫，快去吧。”风砚尘道，“我正好也有些话想单独跟八皇子殿下说，你快去快回便是。”
听得风砚尘如此说，萧慕枫终于妥协：“属下遵命。”他缓步走到李苓月身前，“九公主殿下，请。”
李苓月款款起身，无限温柔地对萧慕枫道了句：“多谢。”
眼看得一队人马在萧慕枫的带领下离开了酒楼，风砚尘这才离开了窗子，在李玄冥的身边坐下了。
“风大人和萧大人的关系可真是好，一个依依不舍的不想走，一个望穿秋水的离不开，当真是比牛郎织女还动人。”李玄冥不阴不阳地道。
“八皇子成语学得真好，但是用在下官和下官属下的身上，委实有些不合适。”风砚尘同样不阴不阳地道。
李玄冥略显诧异地打量了风砚尘两眼，哂笑道：“萧大人一走，风大人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一下子厉害了许多。”他提起酒壶，给风砚尘和自己各添了一杯酒，“风大人说小王的成语用得不合适，小王倒想向风大人请教，具体是哪里不合适了。”
风砚尘轻转着李苓月送给他的折扇，淡淡地说：“殿下难道不觉得，无论是依依不舍，还是望穿秋水，都用在九公主身上比较好吗？”
“哦？”李玄冥问，“何以见得？”
风砚尘眼底精光一转：“九公主不忍萧慕枫离开，乃为依依不舍。九公主期盼与萧慕枫相见，乃为望穿秋水。八皇子说是也不是？”
李玄冥肉眼可见的怔了怔，旋即大笑起来。
“不愧是玄火司的统领，果然有一双火眼金睛，好吧，既然风大人已经把话挑明，那小王也不再替苓月遮掩了。苓月她确实看上了萧大人，用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一见钟情，我已经探过苓月的意思了，她说了，大靖男儿，除了这位萧大人，她谁也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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