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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你喜欢谁

风砚尘脑袋顶麻了麻。

“八皇子殿下看起来精神不错。”他岔开李玄冥的话题, 朝着玄火司大门的方向一挥手，“皇上还在等着八皇子殿下呢，八皇子殿下跟下官走吧。”

李玄冥幽幽凝望了风砚尘片刻, 步伐飞快地离开了玄火司。

虽然被关了好几天, 虽然很憔悴, 但李玄冥身上的皇族贵气分毫不减, 面对朱云承时亦是十分的从容不迫, 不卑不亢，仿佛被当做质子押在敌国大牢里十余天的人压根不是他。

见过朱云承后，李氏兄妹踏上马车，在玄火司卫士和羽林卫的护送下, 离开京都, 前往北齐官驿，双峰驿站。

一路上, 风砚尘都十分惬意。

天空飘着稀稀疏疏的雪花，虽是雾蒙蒙的，却莫名令人觉得很浪漫，风砚尘默默地将积落在雪披的雪花拢在一起, 捏成一个小雪球，幼稚地砸向了身旁的萧慕枫。

雪球准确无误地钻进了萧慕枫的脖子里, 激得萧慕枫打了个冷颤, 他侧过脸来看了看风砚尘，又看了看身后威风赫赫的羽林卫，小声地道：“大人，别闹。”

风砚尘就闹, 他驱马靠近萧慕枫, 笑眯眯地问：“你小子一路都静悄悄的, 想什么呢？”

萧慕枫轻笑，遮盖在其眼前的碎发都随着他的笑意颤了几颤，带动着落在发丝上的雪花洒了下来。雪日苍白，萧慕枫白瓷一样的面庞在纷纷扬扬的雪絮中看起来越发得灵动易碎，且多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凛冽出尘的味道。

风砚尘一不小心又看呆了。

妈的，这小子的脸真是越看越上头。

萧慕枫许是察觉到风砚尘在看自己，便微微低着头，端坐在马上一动也不动，任由风砚尘看着轻盈的雪花扫过他的面颊发丝，落在他锋利的眉毛和纤长浓密的睫毛上。

风砚尘心里痒了痒。

“慕枫。”他情不自禁握住了萧慕枫的手，再次向他靠近。

两匹西域宝马的身体几乎擦在了一起，夹在马肚子上的两条长腿更是互相磋磨，一下一下磕碰打架，萧慕枫心中似有火在烧，明明知道身后有许多眼睛盯着自己和风砚尘，仍放纵自己沦陷在了紧张刺激的氛围中。

“大人……”他转过头，静静望着近在眼前的风砚尘，“有事？”

风砚尘狡黠一笑，猛地张口吹去了他面上的雪花。

萧慕枫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慌忙转过了头去，心中的惊诧尚未升起，耳边便响起了风砚尘放肆的笑声。

“哈哈哈！”

“哈哈哈哈！”

清脆的笑声随着冰凉凉的雪花一齐灌入萧慕枫的心底，萧慕枫愣了愣，抬眸看向那张迎着风雪放声大笑的俊美面庞，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

行进半日后，一行人总算来到了双峰驿站。

羽林卫与玄火司卫士细细清点的人数，将李玄冥从北齐带来的侍卫一批一批送进驿站，风砚尘与萧慕枫站在驿站前的雪棚里默默观望，边望边暗戳戳地互相戳来戳去，幼稚仿佛三岁半的孩子。

“大人，你说北齐皇帝真的愿意用八个州来换一位并不是很受宠的皇子的性命吗？”萧慕枫淡淡道。

风砚尘把玩着萧慕枫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指，望着李玄冥与李苓月的马车道：“虽然北齐已经撤军，且签了降书，但依我看，这其中定有猫腻。可皇上和摄政王既然同意了，咱们除了听命，什么事也办不了。不过嘛……”他意味深长地冷笑了冷笑，“不过李玄冥未必就能平安到达北齐，李玄晔恨他恨他牙痒痒，一准会在路上给他使绊子。”

“那是他们北齐的事了，与咱们不相干。”萧慕枫道，“我是担心风将军和龙阁主。”

思及风凌霄，风砚尘心中亦是闷了闷，原装货这位同父异母的大哥可是个打仗狂魔，就这么赢来了建槊十三州，他心里一定怄得很。

不过再怎么怄气，他身边不还有个龙宥吗？多日龙宥几回消消气也就是了。

风砚尘思路跑偏，想着想着，面上不觉露出了猥、琐荡漾的微笑，萧慕枫瞧得好生不解：“大人，你在想什么？”

风砚尘一愣，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呃，没事……”话音刚落，李玄冥在玄火司卫士的跟随下走向了在雪棚下避雪的二人。

寒冬腊月，素雪纷飞，李玄冥依旧松松挽着个低马尾，垮垮穿着件绿长袍，且仍旧趿拉着鞋子，身上别说雪披了，便是斗篷都没一件。

这人真是够邪性的。

风砚尘面上肃了肃，与萧慕枫齐齐朝李玄冥微微欠了欠身：“八皇子殿下。”他皮笑肉不笑地道，“您怎么过来了？”

李玄冥目光忧郁，表情冰冷，静静盯着风砚尘，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苓月有几句话想和萧大人说，小王也有几句话想跟风大人说，所以……”他幽幽一笑，“劳烦两位大人暂时分开一会儿。”

闻言，风砚尘觑眸朝李玄冥身后看去，这才发现李苓月已经下了马车，正撑着一把火红的油纸伞，站在马车前等着萧慕枫。

她披着厚厚的斗篷，面上依旧蒙着薄纱，双目望穿秋水。

风砚尘盯着李苓月，轻轻拢了拢雪披，道：“慕枫，既然九公主要见你，你便过去一趟吧。”

萧慕枫一拱手：“是。”

说完，对着默默注视着自己的李玄冥点了下头，朝着李苓月走了过去。

风砚尘不放心地盯着萧慕枫高大潇洒的背影。

“风大人在看什么？是不放心萧大人吗？”李玄冥在风砚尘耳边道，“苓月是女子，且是我北齐的公主，小王都没有担心，萧大人是男子，且有一身好功夫，风大人有什么可担心的？”

风砚尘“呵呵”笑了两声，回过身来，望着李玄冥：“八皇子殿下这是说得哪里话，下官只是怕慕枫不懂规矩，唐突了九公主。”

李玄冥笑意森森：“是吗？”

那凉薄且挑衅的语调怎么听怎么透着一股“看不破不说破”的味道，风砚尘忍不住冷笑：“八皇子殿下，有话不妨直说。”

李玄冥毫无血色的薄唇轻勾，将手伸出雪棚，托住了几朵雪花：“话说透了就没意思了，总之，小王相信总有一天，小王会与风大人再次相逢的。”

风砚尘阴郁地望着李玄冥修长轻盈的背影：“或许吧。”

另一边，李苓月已经默默无言地盯着萧慕枫看了许久许久。

萧慕枫被李苓月不加掩饰的深情目光看得浑身不舒服，忍不住问道：“九公主，你召下官前来所为何事？”

李苓月眉心轻蹙，剪水美眸上下瞟了瞟：“萧大人，你当真不明白我的心意？”

“心意？”萧慕枫一脸不解，干笑，“请恕下官愚钝，下官确实不知九公主所提的‘心意’是何意思。”

李苓月眼中隐隐有了泪光：“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我赠予萧大人玉壶之时，已然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啊！萧大人，你、你真的不明白吗？”

萧慕枫大吃一惊。

他怔怔望着李苓月，半晌没说出话。

“萧大人……”李苓月上前一步，急切道，“萧大人如今既已明白我的心意，不知萧大人是否愿意到北齐来，与我厮守在一起。”

“啊？”萧慕枫眼神慌乱，“这、这……”

“萧大人。”李苓月叫住萧慕枫，手拈兰花，轻轻摘去了面上的薄纱。

薄纱之下，赫然是一张清丽娇俏，倾国倾城美人面。

萧慕枫又惊又怕的望着李苓月。

“萧大人……”李苓月含情脉脉，“我对你一见钟情，一世倾心，你……可以喜欢我吗？”

雪棚下，终于看清了李苓月面容的风砚尘沉沉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李苓月眉若远黛，眼若水杏，秀鼻樱口，娇美却不失清秀，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美人，也不知萧慕枫望着李苓月这样的美人，心中会是怎样的反应。

“呀，苓月把面纱摘下了，看来是向萧大人表白了啊。”李玄冥眯着双眼，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风大人，你说，萧大人会做我们北齐的驸马爷吗？”

风砚尘扬了扬头，傲然不语。

李玄冥意味深长地一笑，默默看向那二人。

萧慕枫心慌意乱。

“萧大人……”李苓月催促，“萧大人，你想好了吗？”

萧慕枫摇了摇头。

“没有想好？”李苓月以手掩面，想了想道，“那、那我便再多等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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