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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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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俞逸明的一番言辞说动, 姜安宴在沉默着思考许久之后，还是将自己中毒的事情说出了部分。

他依旧隐瞒了关于姜安晏的事情，只说自己是十五岁那年被人故意下毒, 所以记忆力变得很差, 十五岁以前的事情几乎是一点都不记得，情绪也因此不稳定, 一旦失控是真的敌友不分。

俞逸明耐心听着他以平静的语气说完，交缠在一起的指尖稍稍收紧。

他抬头问：“所以陛下之前喝的茶，也是与您体内遗留毒素有关吗？”

姜安宴应了个鼻音，说：“是用来抑制失控情绪的。只是每日有固定的量，用得多了会起反效果。”

所以今日的失控, 除却情绪起伏太大外，就是白日时用量已经超过, 没有可以抑制的手段。若非他失控得还不算太彻底，俞逸明力气足够大把他给疼清醒了，他就只能硬扛到明日再用药。

俞逸明听出他的言外意，又问：“那臣可以看看今日陛下拿到的那张字条吗？”

那张字条，是姜安宴情绪不受控的关键。

但提到这个的话，俞逸明就无可避免会陷入他与那些人之间的纠缠——那些本来与俞逸明无关的纠缠。

姜安宴没有马上回答，垂眸看着他们相握的手, 良久后忽然开口道：“你也别跪着了，起来吧。”

俞逸明浅笑：“那可不行，臣要是起来了可怎么让陛下心疼臣然后心软呢？”

姜安宴哼一声：“方才怎么不见你想着博同情？”

不过说完这句话, 他终于还是将那张皱巴巴的字条拿了出来：“你自己看吧。”

俞逸明接过字条，展开来就见到上边那两行工整端正的字迹。

【“命煞孤者, 当有左右叛侧者，亦当害其亲者。”

“我亲爱的陛下, 好戏才刚要开始呢。”】

在字条的右下方，还有一个小小的图案。

俞逸明的注意力先放在了内容上，皱眉道：“这是当年在京城中流传过的那句话？”

自从回到将军府后，俞逸明对姜安宴的相关事情就很关注，没记错的话这句话就是在慧元皇后自尽那一年，于京城中骤然传开的。

但没过几日，又因初德帝把说出这句话的那个所谓算命大师杀了，还处置掉一些开始传播的人，京城中就不再有人敢于明面上谈论此事。

只不过自那时起，姜安宴还是与“命煞孤星”这个标签彻底捆绑在一起。

俞逸明看着手中的字条，又补一句：“而且这用的，应当是陛下的字迹？”

姜安宴点点头：“孤疑心那神秘人就是当年给孤下毒那波人中的，事到如今又准备有所动作。”

“可是他们又在图什么呢？”俞逸明眉头仍然紧皱，“倘若他们是想害陛下亦或是想篡位，为何要费这般功夫与心思？”

姜安宴摇头，只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当初姜安晏被那群人洗脑太深，即便这几年时间他偶尔也会去地牢里问，还是什么都问不出来，每次都只有姜安晏的恶言相向。

久而久之，他都很少再会到地牢里去。

姜安宴想到这里，按了下眉心，继续说：“从目前的线索来看，那个神秘人有三个特征。

“第一，他对皇宫地形很熟悉，比从孤十岁时就随侍的魏影还熟悉。第二，且不论武艺，他的轻功与藏匿之术绝对是炉火纯青的水平。第三，他对孤一定很熟悉。”

按照这三点标准来找的话，其实能完全符合的人并不多。能比魏影还熟悉皇宫的人，那必然得是在皇宫待了很久彻底摸透的人，倘若姜安宴能记得幼时接触过的人，光凭这点就能缩小很大范围。

但就是这最关键的一环——姜安宴的记忆出了问题，他的记忆受损实在太严重了。

俞逸明拿着字条再度陷入思索，直到这时才留心到左下角一个只有小指指甲盖大小的图案。

图案的样式并不复杂，看起来是两根交叉的藤蔓，藤蔓上各有一朵很小的花。

他隐约记得，似乎曾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图案。

见俞逸明对着字条一角深思，姜安宴又开口问：“怎么了？”

俞逸明回答：“陛下可否暂时将字条放于臣处？臣有印象见到过这上边的图案，但不记得具体出处，臣想带回去找一找。”

“图案？”姜安宴眸间带上困惑，显然是顾着看内容，根本没注意过这些细节。

俞逸明无奈一笑，将字条翻给他看一眼。

姜安宴这才知道他在说什么，准许了他的请求。

关于字条的事情暂且到此，俞逸明又道：“对了陛下，您所服用的药水药丸可有相应配方？”

姜安宴回答：“有，配方都是用旁的理由去给太医们确认过并无副作用的。”

俞逸明听出他的意思，继续道：“臣此前在这方面看过不少可能比较偏门的典籍，还是想自己也确定一下才能放心。”

既然已经正式决定了要将这些事情的部分告诉俞逸明，姜安宴不再像之前那般抵触提及药水的事情，起身到专门存放重要物品的地方翻找出配方，递给俞逸明。

俞逸明在这时总算也站起身来，收下药方后说：“臣目前想弄清楚的事情大抵就这些。时辰也不早了，陛下明日还要早朝，今夜便先去休息吧。”

今日折折腾腾地出了许多事情，听到这话姜安宴确实感到一阵疲惫涌上。

他看了眼站在原地没有要走意思的俞逸明，想了想还是撇开头，略带些不自在地说：“既然时辰这般晚了，你便留在明德殿罢。”

俞逸明一笑：“即便陛下不说，臣也会这么做的。”

姜安宴还不习惯微妙变化的心理状态，轻哼一声就要转身去偏殿，结果没走出一步就感觉到袖角被拉住。

他回眸看向俞逸明：“还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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