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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俞书意睡的很沉，整个下午都没有醒，可到后半夜却发起高烧，林弋从他身体里退出来，泡了两袋退烧药喂他喝，皮实的身体第二天一早就退烧了，神智也清醒了许多。

醒来时俞书意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一时间没搞清楚自己在哪，企图从床上坐起来时才感受到有只胳膊正搭在自己腰上，侧头一看，身子彻底僵住了。

他竟然看见了林弋。

“咔哒——咔哒——”小刀割削木质床板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林弋微微皱眉，不满意地冷哼了声：“干什么呢？”

俞书意狠狠一击，刮刻声停了，刀尖死死定在床板，他抽了手，从林弋西裤口袋摸了盒烟，点燃了叼进嘴里，又吐了口烟雾，不说话。

林弋坐起身来：“一大早就抽烟？你那肺还想不想要了？”

俞书意勾起冰冷的唇角，夹着烟卷深深吸了口，露出个耐人寻味的浅笑。林弋看他面前刻着的小刀，心下了然，挑眉冷笑：“后悔没杀了我？”话锋一转，他餍足地舔了舔唇，露骨又猥琐地眯着眼睛看他：“你昨天可不是这幅样子。”

俞书意没兴趣知道林弋口中“这幅样子”到底是什么意思，抱头向后仰，随手把烟灰弹在地上，问：“为什么过来？你家顾小宛是怀孕了还是生病了？”

林弋定定看他足足十秒中，上下打量他：“你不记得了？”

俞书意侧头：“什么？”

“昨天…算了，什么也没有。我还有事，一会就走，过几天来看你。”

俞书意把烟抽完，又在床头坐了会，低头看自己脚踝，林弋也不说话，又闭上眼睛歇了会，俞书意突然说：“以后别来了。”

林弋闻声睁开眼睛，抱头看他，听俞书意又说：“你把我送进监狱，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但你好像并不需要我的原谅，因为你从来不会考虑我们这种惹上你们这些人渣的人活得有多艰难。”

林弋脸有点黑：“你想骂就骂，干什么拐弯抹角？”

“我不是在骂你，我在心平气和地和你谈。你刚才有一点说对了，我确实后悔没杀了你，在你睡着时我举着刀，明明可以割破你的喉咙，但我，”

林弋接他的话：“但你舍不得。”

“哈…算是吧。这个早晨我有很多个机会杀了你，但每次举起刀子，脑子里会浮现出大三那年我打球时晕倒，你慌慌张张抱着我去医院时脸上那副担忧的表情，我忍不住停手。是过去虚伪的你救了现在的你，并不是我对现在的你抱有任何感情或是不舍。”

俞书意说这话时很平静，但绝望的气息已经融进他的血水，让他说的所有话平淡又苍白无力，根本激不起林弋心中任何波澜。

他跟林弋从来不能感同身受，就像他不明白林弋为什么要在分手后百般刁难纠缠不清，林弋可能永远也不会想到，只要好聚好散，还他一个平淡的生活，他会拼命活下去，哪怕是在监狱。

总有出狱那天不是吗？可现在这样被林弋玩弄于鼓掌，他好像永远看不到什么希望。

林弋满不在乎地睨了他一眼，微扬着头，一副“你又在无理取闹”的表情：“什么叫没感情了？那你对谁有感情，林念，王伟，还是你那用拳头伺候你的狱友？”

“什么？”俞书意愣住了，悲愤的他抽出小刀扑到林弋身上，拿刀架着他脖子，撕心裂肺地吼他：“你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

林弋低头瞅了眼脖子上锃亮的刀片，反身压在他身上，把小刀抽出来握在手心，前言不搭后语地随口问了句：“想吃什么？我一会让人送过来。”

俞书意气得抽了林弋一巴掌：“你他妈！我跟你说话呢！”

这一巴掌抽的林弋有点恼，他恶狠狠按住俞书意后脑勺，骂道：“他妈的有完没完！让你骂两句你还动起手来了是不是！一天到晚一口一个杀了我杀了我，我怎么着你了？还是你真以为是我把你送监狱来的？”

俞书意到现在只吃了之前在小卖部买的那几根火腿肠，血糖偏低，却还有力气跟林弋叫嚷：“不是你那是谁！不得好死的人渣！你就配和顾小宛那个表子成一对儿！”

“死死死，死什么死！我今儿把话撂这，你再在监狱里不老实，你一辈子都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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