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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向古拎着个油漆桶，一边吹口哨一边大大咧咧地走到食堂后正施工的土墙前，漫不经心地问正盯着某一处发呆的谢鋆川：“你真打算这么做？”

谢鋆川回过神，疑惑地反问：“有什么问题？”

“不是…”向古叹了口气，好心劝他：“差不多得了，你把他扣下，这事儿早晚败露，到时候不仅他会恨你，林弋也不会轻易放过你，何必呢？”

“恨我？”谢鋆川不屑一顾，好像这是什么多好笑的事情一般，嗤笑：“他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可为什么一有机会就要逃离我？因为他，我废了一只手，可他转头就告诉我他要走了。”

向古神色复杂，他早就发现谢鋆川对俞书意早就超出了一般玩物的感情，因为对待玩物，他们巴不得对方拿钱走人，而现在，谢鋆川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早就开始在意俞书意对他的感情了，这情况有点不妙。

“行了啊老谢，你一不缺钱二不缺人，跟他较什么劲。”

谢鋆川挑眉：“你别管了。”

“那行吧，别出人命。”

向古走后十来分钟，一个因为盗窃被关进来的小β走到谢鋆川面前，笑嘻嘻接过了谢鋆川递给他的东西和钱，谢鋆川勾了下唇：“我跟林哲说好了，你只管做好你该做的，剩下的交给他。”

小β摸了摸厚厚一沓钱，开开心心比了个“ok”的手势。

这小子拿着东西侯在食堂门口，等俞书意拎着拖把从里头走出来，他往他身上一撞，像模像样的被拖把绊了个大踉跄。

“妈的眼瞎吗！裤子都脏了！”

俞书意赶紧丢下拖把，用自己衣服袖口擦那β被脏拖布蹭出一大块的泥纶子，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洗吧…”

“用不着！滚！”β狠狠推他一把，骂骂咧咧走开了。

俞书意撇撇嘴，但并没生气，回食堂继续干活了。他今天一整天都很开心，因为明天他就可以出去了，但是想到要和谢鋆川分开，他又很难过，干活时，他魂不守舍地，还被厨师长批评了一顿。狱工结束后，他悄悄从食堂后勤偷拿了几个糖心馒头，回牢房第一件事就是把甜馒头拿给谢鋆川。

谢鋆川跟平时无异，笑着吃了，还把其中一个掰一小口喂给俞书意。清甜的馒头曾经是俞书意最喜欢吃的，现在，这干涩的东西让他难以下咽，他反复咀嚼，好像被噎住了，脸颊有些红，艰难地吞咽过后，他开口问谢鋆川：“你还要在监狱呆多少年？”

“怎么办啊，我是无期徒刑呢。”

谢鋆川笑着看俞书意：“怎么不说话了？昨天不说要等我的吗？”

谢鋆川嘲讽地勾了下唇，被俞书意看在眼里，可他哑着嗓子不知该怎么解释。他并不是一时兴起夸下海口说要等他出来，他从来都是认真的，可承诺这东西太沉重又太脆弱了，他突然有些说不出口。不是怕自己做不到，而是怕对方轻轻松松毁了让自己坚守承诺的信仰，监狱里的人非凶即恶，谁会把短暂的相逢和陪伴当成一辈子的约定去珍藏呢？

他从林弋那里栽过一次，谁知道还会不会栽第二次？可即便这样…

俞书意空洞地盯着上铺的床板，对谢鋆川说：“我出去以后会在北疆的草原落脚，都安顿好了给你寄明信片，我会一直在那…如果——”

刺耳的警铃声突兀地响起，牢房的铁门打开，狱警拿着扩音器大喊：“所有人！一分钟之内到门口集合！”

“艹！大晚上干他妈啥啊！”牢房内其他罪犯骂骂咧咧发牢骚，狱警大喊：“少废话！动作快点！”

俞书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快速穿好衣服，老老实实到门口站好。六个狱警动作麻利地摸每个人的衣服口袋，到俞书意时，从他上衣右手口袋摸出一张棒球卡，俞书意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他们摸出了什么，几个狱警已经粗暴地反手扣住俞书意，臭骂：“就是你！”

“什么，我怎么了？”俞书意下意识侧头看了眼谢鋆川，谢鋆川眼神有点冷漠。几秒之后，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狱警连拖带拽地押进狱长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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