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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应洲听着,不说话。她对庄素央升起一种名为“终于”的心情。
外婆,终于,你也有今天;终于,你也会自食恶果。
从小她就听宗明山说,人,最忌的就是狂妄。赢了一次,暂且谦虚;赢了两次,还能忍耐;赢了三次之后,不得了,看见别人都不当人了,只有他自己是人上人,这就叫狂妄。狂妄的人一定不会有好下场,这叫反噬。多么讽刺,最不会狂妄的宗明山,却娶了最狂妄的女人。做了四十多年夫妻,庄素央竟没有学到宗明山的一星半点为人。
魏应洲想,又或许,是外公早就放弃了,他早早地看透了外婆的为人,入世太深已学不会回头,索性就放弃她了。
黄婕又道:“对了,宗明珠小姐也找过谢特助呢,在公司找不到谢特助,直接找去了谢特助公寓,上门去求的。听说谢特助把她拒绝了,连门都没让进。宗明珠在楼下哭了好一会儿,被记者都拍到了照片,还和谢特助传了下绯闻。”
竟然还有这种事,魏应洲在心里把这事记上了一笔。
当晚,她在谢聿家吃晚饭,谢聿主厨。回来至今谢聿也忙疯了,领着几个注册会计师把桥银的账清了一遍,几乎把账面蜕了一层皮。谢聿回来后把家里客厅的格子地毯全扔了,换成了全素色的,那是看Excel看吐了的后遗症,看到格子就本能地反胃。结果就是谢聿的厨艺发挥也受到了影响,把盐放成了糖,一口下去差点没把他送走,倒是魏应洲吃饭水平很稳定,啥都不挑,吃完了才知道他烧错菜了。
谢聿按下洗碗机开关洗碗,走出来时看见魏应洲正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双手枕在脑后,闭着眼睛。可见桥银的现状委实糟糕,连魏应洲也需要缓一缓,找找头绪。
谢聿拿了把剪刀,抽空将客厅的几盆花修剪一下,顺口与她聊:“我得到消息,雷诺准备再次举牌了。”
魏应洲没说话。
谢聿继续说:“听说这次,他准备一口气吞下30%。”
魏应洲睁开了眼睛:“他好大的胃口,真当桥银没人了。”
30%,结合前次5%,已经有资格进驻董事会,占据一到二名董事名额;并且,拥有决策权、投票权,还有更严重的,一票否决权。
野蛮人已到门口,不再徘徊,要登堂入室了。
谢聿剪下一枝花苞,插入清水中,准备等下放在床头柜。他轻声道:“这不是他一个人能做到的。国际炒家,往往背后还有很多人。联合起来,做一票大的,这是他们最擅长的风格。只是不巧,这次盯上了桥银。”
魏应洲微讽:“金融危机就是这帮人搞的,现在想来搞桥银,算盘打得挺好。”
“你不仅想保住桥银,还想反击?”
“是。”
“不可能的。我们缺少很多东西。”
“没有很多,只缺一样。”
魏应洲盯着他,讲出了她心里想的:“我们只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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