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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三千青丝
等在本善堂不远处的茶摊儿, 瞧着宋孟琮背着药箱走出来,薛音涵端着茶水,贴心的上前。
掏出手帕替她擦一擦头上的汗。
“你怎么来了?”宋孟琮喝着茶, 满眼欣喜的望着她, 近日这人总来接她。
“想你了。”
以往的薛音涵是羞于说这样的话,两人私底下也总是宋孟琮说的多, 如今这还在外面呢, 她这般开口,顿时有些受宠若惊。
放下茶杯, 付了茶钱。
拉着人急急的便回去了。
薛音涵一改往日的矜持,与她纠缠在一起, 迫不及待的好像是要失去一般。
竟让人生出些许心疼来。
“今日是怎的了?”
“想你了,不行吗?”
宋孟琮握住她的手,微微轻喘“是不是婉颂姨娘走了,你心里难过?”
薛音涵狠咬了下唇角,才将眼泪忍住——
“我、我就是觉得她太可怜了。”
“你换个角度想, 如今她们母女也算团圆了,不是吗?”
“嗯。”
今日薛音涵太粘人,总是轻易的就将宋孟琮的魂魄勾走, 差一点儿就要越界了。
“你这样,我、我会忍不住的。”老实人说老实话, 脸红心跳的愈加让人不舍。
薛音涵转头看向窗外, 还有时间。
旋即倾身而上, 含住她的嘴角——
“你可以不用忍。”
屋外潺潺流水, 微风徐徐, 打在窗棂上发出叩叩响声, 天空的鸟雀叽叽喳喳, 仿似永远都不会停歇。
且相思共相思,是以白首还相思。
生命中的空缺在这一刻都被填满了,往后还有什么不知足呢?
“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我原是想在成婚那日在——”
“什么时候给你,我都愿意。”
薛音涵抚着她的面容,并未多言,只与她静静相拥。
待日头落山,天色见黑,身旁的人却穿起了衣裳。
“你要走?”宋孟琮不解。
“嫂嫂同我说了,晚上让我过去。”薛音涵面色羞赧的点了点她的鼻尖“你不许让我丢人。”
“可你——”她们才刚刚恩爱过,宋孟琮怕她身子会不舒服“我陪你一起过去?”
“不用,就几步路。”薛音涵道“我没事。”
待到门前,忽的又停下,转过头唤道——
“宋孟琮。”
“啊?”
薛音涵鼻中酸涩,抠在门框上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
“我走了。”
门被轻轻地关上,宋孟琮望着床单上的血迹,有些出神儿,蹙了蹙眉,不能再等了,明日就跟二爷说去沣州的事。
这一边,薛音涵并未去见蒋幼清,而是唤上锦绣,去了薛府。
“现在?”
“嗯,就是现在。”
晚了就来不及了。
锦绣看着自家姑娘紧蹙的眉头,不敢再多问,但心里却忍不住泛起嘀咕,可是又出了什么事?
到了薛府,直奔东院儿——
“锦绣,你先回耳房去,待我唤你再过来。”
“是。”锦绣点点头,但始终不放心,她看的出,自家姑娘跟姨娘不合,这会儿天都黑了,别闹出什么事儿来,惊动了老太太,怕要挨罚,顿了顿又出声道:“小姐,有话慢慢说。”
随后才退了下去。
薛音涵站在门前,定定的看着,突然用力将门推开,嘭的一声,愣是将胡桐手里的包裹吓得掉在了地上。
霎时,里面的金银细软全露了出来。
果然不出所料,她要跑。
许是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胡桐不由得恼怒。
但眼瞧着自己跟唐言约定的时辰要到了,胡桐不愿节外生枝,就算心里不痛快,也只能先应付着,若是将她逼急,可就真真麻烦了。
拾起地上掉落的包裹,转眼胡桐就变了副面孔,一改方才的不悦,展平眉头,道——
“瞧你这一头的汗,怎的?想娘亲了?”
说着便走到四仙桌前,拎起茶壶,倒了两杯茶水。
胡桐背着身子,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而她却忘了对面的琉璃镜子,将她歹毒的一幕,丁点不剩的全都显露出来。
薛音涵看的清清楚楚,她下药了。
给自己的亲女儿下药,胡桐也算是古今第一人。
这样的娘亲,如何再留恋?薛音涵悔不当初,早知这样,从一开始就不该替她瞒着,她根本不会改。
“来快喝口茶。”也许是心虚,胡桐先喝了一口右手里的,旋即将左手的递过去。
看着薛音涵接过,胡桐明显松了口气,就等着她饮下。
“我记的姨娘院儿里的乳酪酥最好吃了,姨娘能否为我去拿些来,时下女儿嘴馋了。”
好端端的吃什么乳酪酥?
胡桐抿了抿嘴,仍旧耐着性子——
“想吃自然可以,你等等。”
胡桐才转过身吩咐丫鬟去取,趁着空当薛音涵就将两个茶盏调换过来。
等胡桐再回来时,薛音涵端着茶盏,已经饮了大半。
“姨娘可是放糖了,这味道真不错。”
“你自小就喜欢吃甜的,方才是放了些。”胡桐只觉得了解心头大事,继而安下心来。
待丫鬟将乳酪酥取来,薛音涵先递了一块给胡桐。
胡桐没有防备,不仅吃了糕点,还将杯中的茶水喝的一口不剩。
眼瞧茶水见底,薛音涵收起方才的笑意,锁起眉头,一瞬不瞬的盯着胡桐,似是要将这个人的骨头都看穿,扒开来仔细瞧一瞧,可也是黑的?
忽而转过身,指向不远处的包裹,问道——
“姨娘这是要去哪儿啊?”
“呃....你尽胡说八道,这不是天儿渐渐热了,我便把这些不穿的冬衣收起来,免得碍手碍脚。”
不打算穿的?收拾起来?
金银丝软也要收拾?
薛音涵一眼就看穿了,事已至此,懒得与她周旋,开门见山道——
“姨娘与我就不必装了,我们就直说吧,你这是打算一走了之?如今婉颂死了,姨娘就这么走了,可有为我想过?我如何在薛府待下去?”
既然撕破了脸面,那谁也不必端着,胡桐嗤笑出声——
“你如何在薛府自处与我何干?你身上流着薛家的血,难不成他们还能让你去死?大不了给你找个人嫁了,照样好好的过日子。”
“我有你这样的一个姨娘,如何能嫁人?!这京里谁会娶我?谁又敢娶我?!姨娘做的这些事,如何能让我抬得起头?我还有法子做人吗!”
“那是你的事!”胡桐咬着牙“像你这样大的姑娘,左右都有几个爱慕的公子,可你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日就窝在薛晏荣跟蒋幼清身边,怪谁?
还不是怪你自己!况且你不是跟他们最亲吗?让他们给你去找啊,薛家有钱,薛晏荣更有钱,嫁不出去就招婿入赘,左右你也不会成老姑娘!就冲着薛晏荣这些个钱,愿意倒插门的还不是一抓一大把,你少杞人忧天了!”
“那姨娘呢,姨娘就这样舍得我?我可是姨娘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就为了那个唐言,姨娘当真能做到与我这么生分?为了他,值当让你犯下如此滔天大祸?!!”
胡桐对薛音涵没有什么深厚感情,或者说她在心里是恨薛家的,一个在厌恶跟恨意里生出的孩子,能有多少疼爱?
也许有,但不足一提。
“咱们母女情分已尽,日后各自安好。”
的确是胡桐能说出来的话——
“安好?怎么安好,午夜梦回的时候,姨娘可能听见音勉跟婉颂的哭声?她们会不会化作厉鬼来找你索命?”
“我说过,我是失手,你要怪,就该怪薛音勉,不好好的跟着自家娘亲,到处乱跑,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她该死!”
“胡桐!”
“怎么?想打我?”
薛音涵扬起手里的茶杯,始终没有下的去手。
“你就是这样,跟你那个死去的爹一样,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敢反抗,永远都是唯唯诺诺,我最恶心的就是你们这样!”
胡桐恶毒又自私,丝毫不感恩薛家给她带来的好——
“你一定要说的这样难听吗?这些年你在薛府里捞的也不少,母亲从未苛待你,二哥哥无论什么时候也不忘记东院儿,你病了请郎中,送药材,哪一样——”
“你少跟我说这些!我十五岁就当了薛怀礼的妾,小半辈子的青春都给了他,难道不该补偿我!拿薛府的银子怎么了?我恨不能掏空它!”
胡桐深吸了口气,目光在屋子里打量一圈,最后落在薛音涵的脸上“我是个女人,要有人疼有人爱才能活,薛怀礼纳我为妾,不过是为了生儿子,何曾对我用过一丝的真心?
他满心满眼都是郑珺清,我不过就是个工具!既然他没有心,我又为什么要替他守着?
若是没有阿言,这些年我如何能熬得过来?!你还未成亲,未曾懂男女之事,等你明白了,就知道我的苦楚了。”
荒谬,荒谬至极——
“你苦,你再苦也还活着,每日光鲜亮丽,锦衣玉食,府里有丫鬟伺候,府外还有情郎相守,音勉呢?
婉颂呢?她们连人间的日光都看不见了,你只自私的想着自己,从不曾为自己所做的孽忏悔,姨娘,你当真不怕报应吗?”
“报应,什么是报应?我最大的报应就是生了你!”
胡桐歇斯底里的喊道——
“你为了外人,处处与我做对,我有报应于你有什么好处!!”
话已至此,母女情分了结。
薛音涵听够了她的狡辩,她的叫屈,一个装睡的人,永远都叫不醒——
“姨娘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我此番前来,是告知姨娘最后的万全之法,摆在你面前的就两条路,一瞒下此事,你与那个唐言一刀两断,从此青灯古佛,用余生为婉颂跟音勉赎罪,二我们现下就去跟二哥哥和祖母说明此事,一切全由祖母定夺。”
“呵——”胡桐怒极反笑“你这是半分活路都不给我?”
“两条人命,没办法了。”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丫头!我还不如当初扼死你!你不让我活,我也不让你活,你信不信我现下就要了你的命!”
说着,胡桐拿了一旁的剪刀就要刺过来——
“我怎会生了你这么个东西!我——”
不等她骂完,眼前就眩晕起来,难以置信的看向薛音涵——
“你、你——”
“迷药的味道可还能行?”
当的一声——
胡桐同手里的那把剪子一并跌落在地。
薛音涵没有任何表情,静静地看着她,这一切终于能了解了。
她唤来锦绣——
“小姐?”
锦绣见门掩着,方才好像听见了什么喊声。
“你去找二哥哥,让他到薛府后门,一定将人抓住。”
“抓人?”锦绣一头雾水,这个时辰抓什么人?
“快去!跑着去,一定要快,还有,抓到人了,一定要送往顺安堂。”
锦绣从未见过薛音涵这样严厉的模样,心中顿感是出了大事,也不敢再多问,点点头急急的就跑了出去。
彼时,薛晏荣正哄两个孩子刚睡下。
“二爷睡下了吗?”
“还没呢。”
“快,快带我去见二爷!”
姚十初领着锦绣忙去了厢房。
“你说音涵在薛府?”蒋幼清诧异“她好端端的怎会过去?”
“不知道,小姐只说让二爷去薛府后门抓人,还说抓到了直接送去顺安堂。”
薛晏荣也没懂自家妹妹这是要做什么,但音涵不是个会胡闹的人,她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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