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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沈星野打来电话的时候，沈星晚还在训练室和肖雯交谈，距离世界联赛没剩下多少时间了，沈星晚一门心思的训练都忘记了这件事情。

接通电话的那一刻，沈星野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的，沈星晚没吭声，静静地等待着沈星野说话。

“姐姐...不要丢下妈妈一个人好吗？”

沈星野没听见电话那头的回应，但若有若无的呼吸声，让他知道沈星晚在听。

“姐姐，妈妈说，她很对不起。姐姐这些年辛苦了，小野什么都做不了，但是小野知道，你很爱我们，因为我们也很爱你，姐姐。”

沈星晚还是没说话，她的脑子里在想着苏千悦说的话，现在想想，她当初确实是在气头上，虽然她很想让沈星野来北城，也很想要沈星野的抚养权，但对那个不称职的母亲来说，沈星野比她重要，沈星野不能不在她身边。

“沈星野，好好读书。”

沈星晚挂了电话，这件事情，她还要好好想想。

那年冬天，十岁的沈星晚抱着五岁的沈星野坐在家门口，听见着屋里的争执暗自流泪，母亲在和那群人争论不休，他们的儿子开车撞死了父亲，却跑上门来倒打一耙。

母亲哭的很伤心，那群人却不眠不休的骚扰着他们受害者，沈星晚已经很久没睡好觉了。

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母亲虽然也工作，但收入微薄，没办法支撑家里太大的开销，父亲去世后，存款很快就烟消云散了，那时候的沈星晚不明白，为什么父亲死了，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务。

后来沈星晚开始半工半读的状态，那个时候南城是个小城市，十二岁的沈星晚在外打工，但很多地方都嫌弃她小，直到沈星晚看见了那家网吧。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钱突然还了，沈星晚继续读书，但没过多久，她发现母亲会被不同的人找上门，都是些五大腰粗的壮汉，沈星晚只能捂着沈星野的耳朵，躲在卧室里害怕。

她听见那些人对母亲说的话，听见他们在砸东西，噼里啪啦很是吓人，沈星野就靠在她的怀里安稳睡去。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母亲又欠了很多钱。

沈星晚在十二岁的那年彻底辍学了。

母亲每天烟酒不离身，还去赌博，家里一团糟，沈星野在读书，她只有每天在沈星野回家前收拾好一切，包括她那烂醉如泥的母亲。

沈星晚在网吧工作没多久后，因为得到了比赛第一名，就顺利拿到了那五千元的奖金，本来那是一家俱乐部招青训生，但沈星晚最终也没能去。

母亲发现了那笔钱，那个时候的五千元很多，母亲不由分说就拿走了那笔钱，但又将沈星晚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沈星晚很无奈，也很气愤，她或许明白为什么她不能上学沈星野却可以，但她还是质问母亲，为什么？或者说，凭什么？

'沈星晚，就凭你是姐姐，你是女孩，你就必须要付出代价！代价就是不能读书必须打工赚钱养家！'

'沈星晚！这个家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家了！你能不能担起作为姐姐的责任！'

'那妈妈你呢？我愿意半工半读，可为什么不能让我上学？'

母亲怒气爆发，直接甩了沈星晚一巴掌，将书包里的课本全部撕烂。

'女子无才便是德，就当是为了你的弟弟！为了这个家！'

就当是为了弟弟。

这句话沈星晚听了无数次。

沈星晚，你能不能懂事点，你都八岁了！你弟弟才三岁！让着他点！他是弟弟你是姐姐！

从前父亲这样说，后来母亲也这样说，沈星晚有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都说让她让着点弟弟，让她为了弟弟。

但她为了弟弟那谁为了她呢？

那时候的沈星晚没有哭，她坐在网吧的门口一遍又一遍的回忆起母亲说的话，沈星野背着小书包穿着校服，蹲在沈星晚的面前摸了摸她的脑袋。

'对不起，姐姐。'

沈星野的对不起在沈星晚这里没有任何意义，从那以后，沈星晚和沈星野的关系并不好，但这只是沈星晚单方面的选择。

或许沈星晚这辈子都会那么感谢自己选择了这家网吧，因为她这辈子都没办法未卜先知，在两年后，先后遇见了太多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人。

肖雯、jess、尼莫...还有苏千悦。

沈星晚拨通了徐杰成给她的电话，是她迟迟没有打通的那通电话。

“喂您好。”

沈星晚顿了顿，心底恍然间确定了什么，“你好，是北城康复中心吗？”

“啊是的您好，请问有什么需求吗？”

“预约到排到多久？”

“半个月的样子吧，这边的人员比较满。”

这是徐杰成给她介绍的康复中心，戒赌戒酒，虽然她不知道徐杰成为什么会有，但一听要排到半个月后，沈星晚还是有点犹豫的，她怕太久了，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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