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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

喊话无用，求情不得，他终是再难忍道。

“那不是什么他人，那是我家！那是我的青山家！师尊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不念同门情分，不顾他人生死，只为自家。敢问师尊要如何对得起这仙家名号？如何？！”

师尊愕然，头一回看到他爱徒如此失态，不禁颤抖道。

“连你，连你也要和鹊儿一样…都不听我的…”

“我是为了你们好…带走吧，带下去吧…”

他反抗，他挣扎，却仍难以一敌百，终究是被关住来。昏沉中，他似听见远处传来的鼓声震荡，他似有觉青山万重的层层呼唤。心闷不甘，耳闻不该，他只奋力于它地板捶砸。

终于是忍不住将它窗台拆卸道。

“去他奶奶的家规！”

他褪下外袍，戴上斗笠。憋着一口怒气就是直冲家门而去。从前儿时青翠，今日所见战火，猛然一记砸落，便是打断他两方对峙来。

他回身所见青山疮痍满目，他抬头可见故人身怀壮烈。不禁就想。怎会这样呢？好好的，怎么就成这样了呢？起身欲动，却是察觉他对头来人急于求胜，想来一网打尽。于是出手一招，心怒有加，下手不留情。

他听见身后鬼兵呐喊，他看见眼前人势纷争，只觉这尘世纠纷繁杂，尽是要他心苦的味儿。

鬼兵认人不伤他，他亦得来空隙去看他师兄如何。却是转头瞧见的那一眼重伤，明眼可见的灰絮飘散，顿时就叫他心颤来。

搭手一把抬撑，斗笠纱帽撩起一半真容显露。他看见师兄还是如旧笑颜，他听见师兄有对故人久别重逢。

“原来是你啊…”

他想道一声好久不见，他想道一声归家平安，却什么还未说出口，却什么还未来得及。他的师兄就如他的师尊一样，走了。

跪坐落地，他只觉这山间悲壮如雷震耳。身后鬼兵的呐喊都化作了不甘，似要齐手举刀，似要同心报仇，要他来军狗官偿命。

他想抬手替他遮遮，想要他阖目安去。却是犹豫，却是不敢。

他拿什么身份来呢？少时心高离家去，连名号都不要了。多年于家音信无传，如今家逢劫难，他却又是姗姗来迟。

晚了，晚了，勿道他做甚，都是晚来一步的。

最后来，还是老道赶来救场一回。他摸着斗笠揣着心，趁人不备，逃了。

他不愿再让故人瞧得狼狈，他不想再让老道说来一句节哀。

他听不得。

匆忙赶回，于他高楼近前发现异样不妥。心下明了是他皇城贪心，此刻手长已然要伸来吞吃云郡。可他却不敢再如方才，贸然出头了。

这高楼里有他的徒弟，有他的师父，还有那小儿年幼。倘若贸然举动，真要和他皇城奋军搏斗。谁能保证他徒儿平安，谁能担保不会祸及小儿？他不敢了，不敢再有失去了。

却是在那高楼长廊处，与他徒弟和柊撞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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