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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时艰势危 江南奋起柴将军(3)
唐中主接见柴克宏,听了他愿效死行阵,不愿就任抚州刺史的奏言,又览了柴母为儿子担保的奏表,他际此国家艰难之时,忽遇如此深识大义、慷慨任重的这两母子,心中如何能不感动?当下也不再去和枢密院商量,立即亲笔下旨,以柴克宏为右武卫将军,即率领龙武禁军,会同袁州刺史陆孟俊去救润州、常州。是时,南唐精兵被刘彦贞丧了两万,被皇甫晖丧了三万,现又拼凑数万人交齐王景达带去援淮,因此,柴克宏和陆孟俊的袁州兵将老弱者居多,一共也只五千来人。柴克宏深知朝廷艰难,也不诉苦。便着手下去枢密院甲铠兵器库领取甲仗。孰料枢密使李徵古气愤柴克宏逞能请缨,又不满唐中主在遣将时不与自己商议,心中实不以为柴克宏是个将才,而自己亲信的将领自己荐保后又不获录用。因此,下令甲库使尽选些朽腐的铠甲、弓箭、刀枪发付与柴克宏使用,蓄意要柴克宏知难而退,或使柴克宏不能得竟其功。柴克宏听得手下人报云所领武器不堪使用时,心中不信,待得细细看了,果然是十之八九都是废物,大惊。还以为是甲仗库想借机勒索,李徵古不知下情,于是偕了陆孟俊及中军将官来枢密使向李徵古投诉。
李徵古此时正在后厅和几个清客论文,谈得兴浓呢,听得柴克宏等求见,吩咐唤将入来。管家将柴、陆等人导入后厅,李徵古只作不曾看见,既不起身招呼,也不迎坐,自和清客们谈得吐沫横飞,显是对柴克宏等轻视之极。那陆孟俊原是湖南马氏旧将,如今在南唐官已做到刺史,以一州之长官身份,受到如此冷遇,不禁气得紫涨了面皮,便待发作。斜目瞧柴克宏时,却见他态度恭谨,面色甚和,似是毫不介意般,孟俊便也强咽下这口气,与柴克宏站在一边静静等候。那李徵古兀自上天下地,谈风甚健,眼角也不向柴、孟等瞧上一眼。又过了良久,李徵古觉得冷落得他们也已够了,缓缓转过头来,从头到脚向柴克宏打量良久,冷冷地问道:“汝等来做甚么?“柴克宏躬身道:“末将等奉旨赴援常州,今日便待起行,此刻登府,一则恭聆使相指点,二则向使相辞行,三则今日在甲仗库所领铠仗,过半朽腐,不堪阵战使用,乞使相吩咐甲仗库换过。只因严旨急迫,是以事先未曾约期进谒,以至有扰使相清兴,这里谢过。“言毕,又躬身行礼。李徵古屁股也不抬上一抬,由得克宏言毕,鼻子里哼了一声,谩骂道:“不用换了,是我吩咐他们如此发放的。你有何能?辄敢当此援常州重任?也不自量力,好甲好兵仗交付与你,岂不尽数糟踏了?你道我恁般胡涂,由得你逞能胡来?去,去,去!俺早晚禀过皇上,撤换了你,且让你得意几天再说。“一席话,说得孟俊以下随来将官个个愤恚难当,一个个涨红了脸,都看着柴克宏,瞧他如何理论,谁知柴克宏面不改色,仍不失恭谨之态,拱手和言道:“蒙使相教诲,克宏自当力戒骄矜,爱护国家财物,不使损坏,这便告退了。“率了众将,返身出府。李徵古以为他必会力争,不料他毫不抗辩,就此离去,不觉怔住了,待得省起,诸人早已出府,不禁暗暗吃惊,心想:“此人城府好深,竟能喜怒不形于色,倒不是个好相与的。“陆孟俊等一离了枢密使府,大声埋怨道:“柴将军,你太也仁懦,这厮如此无礼,你连响屁也不敢放一个,何必怕得他如此厉害?我可咽不下这口气。“柴克宏哈哈一笑,淡淡地道:“我柴克宏素无威名,又不曾为国家立过寸功,今日担此重任,也难怪使相瞧我不起,信我不过,这又何必生气了?“众将虽不再言语,心中却都以为柴克宏无能,太过卑顺,太没骨气,是以也瞧他不起。
当下柴克宏即下校场点起三军,也不回家别母,领了即日上路,径投润州大路行去。俗话说:“救兵如救火。“他催军急行,半日已行了四十余里,忽见后面数骑披风般赶了上来,手里高举令箭,赶至中军柴克宏马前挡住,也不下马,大声令道:“柴将军停步,李枢相有令:召将军全军即刻返京。“诸将尽皆愕然。柴克宏并不下马,顾使者道:“我系奉旨而行,现下军情紧急,汝既奉命召我,取圣旨来宣读。“那使者傲然道:“我来系奉枢密使之命,有令箭在此,哪有什么圣旨?“柴克宏道:“既无圣旨,则是逆旨而行。这大军行动,岂是可如此轻易唤回的?此必奸人也。“大声吩咐:“捆下去,斩了!“那几个使者个个吓得面无人色,大叫:“冤枉,我不是奸人,确是李枢相差来的!“柴克宏道:“既无圣旨,辄敢延误军机,便是李徵古亲来,我亦斩之!“不由分说,一声炮响,刀斧手献上使者几颗血淋淋的人头来。三军肃然,陆孟俊至此方才晓得柴克宏的厉害。
第十八回 时艰势危 江南奋起柴将军(4)
三月初,柴克宏军到了润州。燕王弘冀不胜欢喜,握手迎入大都督府,盛宴宴请众将。酒过数行,弘冀就席上叩问克敌方略。柴克宏道:“大王休虑,就军势而言,我军有必胜之道三:克宏等蒙大王错爱,一心倚畀,视同手足,以此,克宏等能一心赴敌,全无后顾之忧。从来大将受信任如此,而不能克敌制胜者,未之有也,此必胜之道一;常、润密接金陵,敌人之来京师震动,百姓士卒久沐皇上厚恩,渴思报答;定乡击敌,能不竭力保卫?故人人思奋,上下一心,此必胜之道二;吴越与我,订有和盟,今我国和平使者中书舍人乔匡业犹常驻钱塘。今彼国背信弃义,负约侵我,无端生事,其气不壮,士卒皆不思战,其主帅吴程不过是个贪财无识之小人,闻其奴视诸将,上下不和,从来军中将帅不和,未有不败者,此我必胜之道三也。有此必胜之道三,善利用以处之,大王何忧之有?“弘冀听了,疑虑稍释,欢然举杯,殷勤劝酒。正畅饮间,忽报圣旨到。盖李徵古深恨柴克宏不听号令,斩了他的使者,便千方百计在中主耳边进谗,说柴克宏乃浮夸无知之徒,率军必当误事,设若一战而败,不但常、润非我所有,弘冀有性命之危,且金陵以东、以南更无大军阻敌,则国事危矣!如何可听弘冀一言,便行此险着?不如令朱匡业代之,以策万全。中主耳软,被他说得疑虑重重,竟下旨撤回柴克宏,朱匡业即将奉旨前来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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