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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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夜郎在chuáng上对颜铭说:“你今日怎么给虞白说我夜游了?怪吓人的,我那么恶心地三更半夜去开人家的门,我真的是再生人啦?!”颜铭说:“或许那是我做梦里的事,白姐问你的qíng况我才说的。”夜郎说:“你现在了解她了吧?那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哩,我进去见你两个亲亲热热的样儿,我好高兴,真盼望你们做长长久久的朋友。”颜铭说:“我和谁都合得来,只要你属于我就是。”夜郎说:“哎哟,我这么丑的,还有这魅力!你放心吧,你夜里猫儿似的睡在身边,听着咝儿咝儿的呼吸声,我就知道我该对你负责了。”正说着,夜郎便有些难以把持,要轻举妄动,颜铭说:“你是个惹不起!——不敢的,你要不行,自己解决去。”夜郎去了厕所,回来躺下,却说:“咱在这里热乎,虞白一个人,倒怪可怜的。”

颜铭说:“你想她啦?”夜郎说:“别说二话,睡吧。”把灯拉灭了。颜铭紧紧偎在他怀里,喃喃地说:“这是我的,你不能给别人呀??”就睡着了。颜铭这一夜心极踏实,也是白日走了许多路累了,一觉就睡到天大亮,天亮醒来却觉得浑身发痒,一揭被子,竟发现被子上爬着一只虱,吓得叫了一声。两人把虱捉下来捏死,面面相觑,却觉得奇怪:从来没在这里发现过虱子,这虱子是哪儿来的呢?颜铭说:“昨日去白姐家带过来的?”夜郎说:“才是笑话,就是咱生虱子,虞白也不可能生的!”颜铭起来就把被子拆洗了。

虽然发现了虱子,颜铭的qíng绪也还特别的好,如此三日,拖着很笨的身子帮阿蝉做这样做那样。阿蝉依然对她的胡子烦恼,理了一个短发型,又买了一身男式服装,穿着要颜铭评价a颜铭说:“像个帅哥儿!”阿蝉说:“晚上咱俩去舞场,看我也挂一个妞儿来。”颜铭说:“我才不去的。让夜郎说我这个模样了还疯!”阿蝉说:“光让他疯?昨儿夜里那么晚回来,gān啥去了?”颜铭说:“他哪儿也没去的,我俩出去买了一件衣服,回来你已经睡了,、其实才九点半。”阿蝉说:“你也包庇他,半夜了他开门进来吵醒了我,我一看表已下半夜四点了。你有身子,可别闲下他在外边吃野食。”颜铭吃了一惊,笑着说:“他还有那个胆儿呀?!”心里却忐忑不安的。这一夜就没有睡稳,到了后半夜,果然发觉夜郎又起来穿衣,开了门往出走。颜铭暗暗叫苦:他的病又犯了!起来尾随他下楼,过街。夜郎像个木偶似的,不言语,无表qíng,幽幽地往前走。昏暗的路灯下,颜铭挺着肚子跟在后边,远不得近不得,一会儿看他步履沉重像一个老头,过马路边的石阶时几乎磕绊了一下要摔倒,那样子简直是一旦摔下去,稀里哗啦关关节节就都会散了架子,一会儿却身轻如飘,犹如一个剪纸。颜铭害怕起来,想大声地叫喊,又怕惊了他,也怕惊了自己。这么尾随了一段,却发觉夜郎并不是去竹笆街,而是还一直往北走,又向西拐,最后走到的竟是虞白居住的楼群。颜铭心里紧起来,莫非他是和虞白有幽会吗?等夜郎走进了那并没有大门的楼区内,她藏在车棚的yīn暗处,夜郎就已站在了虞白家的厨房窗下,月光半明半暗地照着,他在那里站了许久,用手在掐窗台上那盆虞美人花瓣,后来就又木木地转身往回走。等颜铭返回来的时候,夜郎已睡在chuáng上,呼呼地发着鼾声。

颜铭第二天就去了虞白家,把一切告诉了虞白,虞白骇了一跳,去看厨房窗台上的虞美人花,花真的被人掐去了三四个瓣儿。她站在那里发了半天的呆,过来就不让颜铭走,要她夜里就睡在这里,要亲眼看一看夜游的夜郎。下午,虞白给阿蝉去了电话,告诉了颜铭在她这儿住的话,到了夜里,三个人都没有睡,下半夜拉了灯就听着动静。果然四点左右,看见了夜郎鬼魂一般地出现在厨房窗口外,在那儿呆立,掐了一个花瓣就无声无息又走了。夜郎一走,颜铭就哭起来。虞白说:“他真的害了病了!??怎么就到我这儿来?”颜铭说:“他有钥匙的时候是去竹笆街的,没钥匙了,却到你这里??”虞白说:“他把钥匙给我了,莫非怪处都在钥匙上?”就从脖子上取下钥匙,似乎钥匙上真有了鬼魂,三个女人都惊慌失措起来。库老太太说:“我再看看,我再看看。”把钥匙又拿了看,说:“再生人的钥匙你们稀罕地戴来戴去,不招鬼才怪的!”问虞白和颜铭身上来没来红,若有红,用那纸包了钥匙压在墙角会避邪的,在乡下有了怪异的事都这么办的,鬼魂是怕红的。但是,虞白和颜铭都没有。

一直坐到天亮,虞白便领了颜铭去刘逸山家讨符去。刘逸山家的院门紧关着,敲了半日才开了,却走出三个人来,见是虞白和颜铭,其中一个就又拉刘逸山到一边耳语,刘逸山说:“这当然,当然。”

那三人就走了。刘逸山又关了院门,对虞白说:“不知道是你,让你在外边久等了。”虞白说:“那是些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刘逸山笑着说:“他们以为保密,其实早上外边就有人传开了。进来说吧。”入了内庭。虞白问:“什么新闻?”刘逸山说:“刚才那一个说话的是市府的一个秘书。”虞白说:“怪道哩,我说面熟的,是不是那个东方副市长的秘书?”刘逸山说:“你认识东方副市长?”虞白说:“清朴的饭店开张时他们来剪彩过。东方副市长一直有病,莫非也来求到你了?”刘逸山说:“你也知道他有了病?看来已经不是什么能保密的事!外面都传说那副市长犯了事了,被抓起来了,是犯了经济问题。”虞白和颜铭叫了一下。刘逸山说:“他害了肝病,不知谁的主意让他吃胎盘ròu,他在位上,总有一帮抬轿的人苍蝇一般地围着他嗡嗡,身体是吃得好了起来,可贪污受贿的事,也盖不住了??听说数目吓人??那副市长原本也是jīng明能gān的人物,只是耳根软,那些抬轿的人,没出事前都去巴结他,出了事,追究责任,一个比一个溜得快。倒来求我要符保自己了。咳,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可偏偏这一两年城里尽出这号怪事,前三日东门口那家姓鲁的,家里发现了一只老鼠,竟是碗口粗细,让我去看宅子,那是座新宅子,宅子的屋梁上楔着一个木橛的,这是木工盖房时使的拐——这我倒能治的,可一个堂堂的副市长竟出这事,恐怕是这个城钟楼上有了问题。”虞白说:“我今天来也是为了避灾,讨几张符的。”刘逸山说:“现在要符的人多,我刘逸山禳治个小灾小异可以,若是钟楼上有人做了手脚,关乎这么大个西京城的事,我就无可奈何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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