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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鸣凰店里的牛肉羹一绝，等待上菜时，宋吟见虞阙一言不发以为他是想到了什么，便问：“不想知道为什么我要带你去鬼市吗？”

虞阙抱着巡风端坐，低头望着烛火出神，许久都没能缓过神，宋吟用胳膊肘碰了碰他，他才恍如大梦初醒般，“嗯？”

“我问你，知道我们去鬼市做什么吗？”宋吟重复道。

虞阙摇头，“不知，还请师兄明示。”

宋吟咬咬唇，偏头想了下，决定先说另外想解释的事情，虞阙此时的状态恐怕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

“我和鸣凰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劝你把方才所见都忘干净，若回了即嬴宫让我发现有什么不该听的传进我的耳朵……”宋吟语气和缓全是威胁。

虞阙：“那她还亲你。”

不待宋吟开口，鸣凰端着大汤碗，里头是牛肉羹回来了，她将碗与盏子摆好，亲自为二人盛羹，她将第一碗给了虞阙，道：“尝尝，我店里的招牌。”

“谢谢。”

“你这个师弟也才二十吧。”鸣凰问宋吟。

宋吟不动声色地指指自个面前的碗，鸣凰失笑道：“知道，放香菜，喏。”

她将藏在汤碗后头的香菜盘挪出来，等宋吟加完香菜才盛羹，宋吟道谢后才回她，“孩子小，在长安行走你代我多帮衬着点。”

“孩子？进即嬴宫的哪个能当孩子？”鸣凰感叹，“上次你家屠双师弟可是险些吃穷我，做凰几千年，还是第一次见如此能吃的孩子。”

“虞阙吃得少，”宋吟说，“一碗即可。”

“我说你这人——”鸣凰着实无语，“行了，二楼包厢还有客人要招呼，你且自便，鬼市开启时报我名字，人家自会开道的。”

“多谢。”宋吟浅笑。

鸣凰烟波流转，蜜唇微微一抿，狡黠道：“宋吟，最近我身边倒是有几个长得不错的姑娘，看你这师弟年龄也不小了，跟他年岁相仿的都娇妻美妾抱大胖小子，不如我们双方挑个时间让小辈们相看一场？”

虞阙脸色已然阴沉至极，也不知是天太黑灯太暗还是其他什么的，他生硬道：“谢前辈挂念，晚辈还未立业，成家恐耽误女方前程。”

鸣凰看看虞阙又看看低头喝粥的宋吟，摆手再见扬长而去。

宋吟再迟钝，也能感觉得到虞阙被鸣凰逗弄地生气了，说：“凤栖梧桐，在世人眼中凤凰便是凤凰，但凤与凰却是两种神鸟。”

“凤栖梧桐，真凤凤旻与真凰鸣凰乃是天设地造的一对，皆为神鸟，互为伴侣，自出生起便在一处。”

然而物竞天择，凤凰涅槃时只能活一个，不是凤吞没了凰，便是凰压凤一头吸收了凤，这些远古的神兽，身上怀有的虽叫灵力，却已极接近神，又或者说他们生来就是神。修仙者飞升，也只是接近半神，无论是天赋还是修为都远远比不得这些神兽有潜力。但好在，世上也就鸣凰一只足以算得上是神的神兽，凤旻为了鸣凰能涅槃活下去，散尽浑身修为，熬干魂魄中蕴藏的能量，千年时光于鸣凰不过一瞬，最繁华的地方或许能掩盖心中寂寥，因此，鸣凰在长安，这最繁华最能搅动风云的地方隐居。

若哪天长安没落，一个新的朝廷掌控天下，她便会随着继续去那里的都城。

“妖和人不同，神兽更甚，凤凰这种世间独一无二的神兽，一次只能诞生一对，若哪日鸣凰死了，新的凤凰才会出现。”宋吟说。

虞阙捏着勺子，轻声：“若按师兄所说，鸣凰应当是爱极了凤旻，既然舍不得，为什么不跟着一起离开呢？”

“若是我。”

若是我，我心爱的人死了我也会随他而去。

宋吟淡道：“凤旻死了便不会有人再记住他，鸣凰活着，是想凤旻一直活在她心中。”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所有人都将忘却他的存在。”

新的凤凰诞生，必然会受世人追捧，谁还会记得凤旻鸣凰。

“那你呢？”虞阙出声。

“百年光阴，有没有一个人让你想记住他的？”

宋吟咬着勺子，啊了声，诚实坦白说有。

虞阙灰蓝色眼眸立即染上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咽了口唾沫，问：“是谁？”

是谁不重要，宋吟不想回答，便道：“看你现在应是稍有了点精神，那么趁此兴致，我们继续讨论上个话题。”

“你还记得我要说的是什么吗？”

虞阙捏紧拳头，强忍心中所想，宋吟在岔开话题这方面转折生硬，但炉火纯青屡屡得逞，他若无其事地回道：“师兄想让我猜，为何今日要去鬼市。”

总算是活过来了，宋吟满意地点头，看来即便是正经的虞阙也会喜欢听八卦。

“但我不想猜。”

虞阙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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