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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白跃停为虞阙介绍的大多是晏氏门生，他家与晏家相交甚密，本人也在晏太师门下学过几年。他们在乐师奏乐的最近处和着乐声行飞花令，白跃停怕虞阙放不开，提出第二轮再参加，虞阙正欲说什么，袁宁宜端着盏子双颊微红，她今日是悉心打扮过的，装饰不多却精致。

“白小公子都不请我一道参与吗？”她笑道。

此宴白氏只允准白跃停参加，按照往常习惯，白然定会带家中其他孩子陪伴白跃停，不作陪衬全为分散众人对白跃停的关注。

白氏那么多优秀子弟，随便拉出一个来都能比白跃停亮眼，白然性格持重白跃停自然也承袭白然的风骨，但如今的白氏不再需要第二个白然，也因此无论谁讨论起白跃停都会感叹，此子生不逢时。

朝廷惯例，及冠笄二礼每家只可送一名孩子进宫受礼，袁氏女儿的及笄之礼便是着袁宁宜提前入宫准备，这代表着袁氏将家族兴盛托于她身。本以为白氏会送其他人，名字摆在礼部案台上时众人才发觉猜错了，白氏的未来仍由白然决定，而白然将重担交给了并不属于他血脉的远亲之子。

“宁宜小姐。”白跃停看向袁相宜，沉声道：“我若是长姐，就该此时陪着妹妹以防她受惊。”

“相宜已嫁为人妇，你看，她家主君这不就去安抚她了吗？”袁宁宜说。

袁宁宜离开袁相宜身边的瞬间，邹江弋起身径直走向袁相宜，袁相宜原本惨白的脸变得更难看，她将手放在小腹，很快，邹江弋的手覆盖着她的手背。

怀孕后，无论是去邹府还是在袁府，大家都换了副面孔待她，仿佛她能接住世上最温暖的感情。只有上位者才能说诸生平等，身边贵人环伺，大家的善意将生活填满每日都是充满期待的。

袁相宜确确实实以亲身经历验证了这一点，当她看着阿娘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看着她为自己腹中孩儿缝制小老虎衣，或许她的生活真的能重新开始。

“夫君眼底有青，是房中的丫鬟们没伺候好吗？”袁相宜小声说。

邹江弋用筷子夹起核桃仁递至袁相宜唇边，袁相宜在附近官眷有意无意投来的目光中张嘴吞下。食之无味，机械般的吞咽让她感受不到任何美味之处，某个早晨起床喝安胎药时，她惊恐地发现自己好像是失去味觉了。

这些她都没有告诉来诊治的女医，女医甚至还向袁宁宜通报，相宜小姐近来喝药格外乖顺，大抵是自己想通了，想平安诞下孩儿。

袁相宜问：“夫君有为孩子起好名字吗？”

邹江弋：“你想让他叫什么？”

“不知道。”袁相宜摇头，她眼皮颤了颤，冷汗细密地贴在额前，声音有她不自觉的发颤。

她说：“夫君，我的肚子有点疼。”

说来奇怪，袁相宜五月便发觉自己有胎动，女医说这是她的错觉，孩子还没成型怎么会动。早起时胎动地厉害，仿佛有人在她腹中打拳般，身边的侍女哄她说日后的小公子必定孔武有力。

可胎动真的是这样吗，像是要被什么东西撕裂般，自腹部中央逐渐向外撑扯，袁相宜顺着这股刺痛将手挪至腰侧，滚烫的黏腻将她手指浸润，而腰侧突出的部分肉感明显却坚硬非常。

她将手抽出，颤抖着，尽管在摸到的瞬间她已经预料到那是什么，可真大刺刺裸露在眼前时她惊惧地失手打翻碗碟。

她下意识看向邹江弋，邹江弋瞳孔微缩显然也是愣住了。

“啊！！！”

瑰霞殿南北角突然爆发出极刺耳且撕心裂肺的哭喊，在骤然的宁静中，官眷们好似被煮沸了的滚水顷刻迸发出冲破屋檐的尖叫。

她们四散逃跑，鞋子首饰掉了一地，精致的裙摆被喷涌而出的鲜血染得通红，那些红色仿佛有生命般将她们的衣衫腐蚀，转瞬间便有幼童跌倒皮肤溃烂地在地上打滚。

白跃停正捉弄作不出诗的友人，正要将惩罚的酸果塞给对方，端着酸果的虞阙却突然握住他的胳膊将他整个人朝后甩去，身形一闪爆射而出。

“保护陛下！！！”慕沣喝道，在殿外驻守的盛广厦着八百禁军入殿将皇帝团团包围。

长三米的怪异手臂从袁相宜体内破肚而出，袁相宜整个人似鱼类濒死翻肚般被怪臂顶着凌空，四肢无力垂落，唯有一双眼睛尚能活动。离袁相宜最近的邹江弋胸腔被此怪臂洞穿，似是被钉在地面般，他眼中的震惊还未散，跟随他的近卫便立即冲上来挥刀砍去。

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滋润着怪臂，怪臂皮肤蠕动内里有光斑浮游，怪臂拖着邹江弋的身体径直撕裂近卫，以叠罗汉般将他二人串起来。

“锵——”

紧随其后的是毫不犹豫提剑突刺的虞阙，凡人兵器无法损怪臂分毫，但仙器不是。巡风在怪臂关节留下深刻且至骨的灼痕，虞阙本想将怪臂砍下来带走邹江弋，却没能想到刚诞生的怪物也能有此钢筋铁骨。

袁相宜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干煸，最后一滴血流尽，怪臂根部连接着她，脐带成倍数增长并缠绕，能量波动干扰着虞阙的视线及速度。

林洄游从天而降以手作刃劈开这层能量罩，虞阙冷道：“怎么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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