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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城主大人又是怎么判断出我会喜欢提珀呢？”宋吟叹息道。

齐齐苏牧大方道：“既不喜欢女色，那便是好男风，你们中原人磨磨唧唧咬文嚼字含蓄的那一套我见多了。”

“中原人？”宋吟挑眉，“万一我不是中原人呢？”

“血统最纯正的中原人的瞳孔是纯黑的，难不成宋公子使了什么障眼法？”齐齐苏牧仔细看着宋吟的脸，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碰了下他的发梢。

“连这发丝都是乌黑如炭。”

霎时，丝竹声戛然而止，四下寂静之时慕幼幸目瞪口呆地望着逐渐靠近宋吟的齐齐苏牧，以及刀叉在手意欲偷袭的宋吟。

他们今天是来做生意的，慕幼幸想到白日路上宋吟望着荒凉秋色问他，这里离频州远不远。

莫不是他做师兄做上了瘾，即使虞阙已经回到朝廷还要帮他荡平前路？刺杀齐齐苏牧这事可划不来啊！

慕幼幸：“宋——”

“嘶……”

家仆大惊，齐齐苏牧低头看着抵在胸膛的餐刀，刀刃与皮肤接触的缝隙之间，粘稠温热的血顺着他的胸肌的弧度缓缓流淌。

慕幼幸绝望。

宋吟用手指蘸血在齐齐苏牧胸前画了个十字，淡道：“城主这胸肌练得不错，很漂亮。”

“但我不做任何人的替身，要是还想打我的主意，我就把这颗心从这个位置剜出来。”

齐齐苏牧非但没有恼怒，他还饶有兴趣地问道：“你会读心术？”

倒也不是读心术，临行前宋吟稍微解了下齐齐苏牧，得知他曾有一位饱读诗书的知己。

齐齐苏牧幼时曾在长安当过几年质子，后来回目鲁格便将在长安所见所闻运用在目鲁格的建设之中，匈奴各部落被送去长安的质子之中只有他在长安最落魄，最落魄的也最易隐藏锋芒，现在的齐齐苏牧是中原与匈奴之间维系商路的纽带，是直逼长安的劲敌，是匈奴日后部族统一的不二人选。

“不会，只是比较了解城主作风而已。”宋吟坦然道，“只要我需要，就会有无数写着齐齐苏牧的名字的情报呈递到我的手边。”

“再者。”

宋吟缓慢道：“按年龄我能做你爷爷辈了，对着个老掉牙的老头发情，不觉得膈应吗？”

齐齐苏牧随手用帕子将血擦拭干净，大笑道：“自然是没这个兴趣，但宋公子这幅皮囊可不像老头。”

气氛逐渐松快，适时，舞娘轻声提醒：“城主大人，提珀已经在门外了。”

侍候齐齐苏牧的舞娘大概是这群舞姬的头，她起身对四周的舞娘略一挥手，舞娘们踮起脚尖跳着轻快的舞步离去，门外站着的少年身着华丽舞妆打着节拍跑入，他脚踝还系两颗小巧而精致的铃铛。头发很短，剪至齐耳的长度，后颈又留了一缕便于编麻花辫，麻花辫以皮绳穿插编制，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干净又不失野性。

宋吟发觉他周身气息异常，惊讶道：“是妖？”

“半年前我们与频州交易时曾准备将提珀送给守城将作升迁贺礼，可惜那位虞将军并未收下，说起来那位是宋公子的师弟吧？”

宋吟：“城主果真火眼金睛。”

慕幼幸见过宋吟生气时的模样，面色未变语气未变，周身柔和的灵力波动如倒刺般瞬间张开。凡人感受不到这股波动，慕幼幸霎时出了一身冷汗，齐齐苏牧到底想干什么？

“城主怕是不知，即嬴宫宫规甚严，”他打哈哈道，“你这是逼着宋师兄破戒，破戒要不得要不得！”

“提珀不是妖，只是被妖养过一段时间而已，”齐齐苏牧招手说，“过来。”

提珀乖巧地半跪在两人面前，垂着眼说：“城主大人。”

齐齐苏牧：“像提珀这般被遗弃的孩子有很多，尤其是离交战地近的地方，他父母就是因为吸食庇佑庭生产的药粉而死。父亲参军染上了药瘾，后而诱惑全家吸食，全家十来口人就活了他一个。”

“我请妖族修为高强的长老用灵力驱散通过母乳而渗入他体内的药力，提珀先天心脏发育不足便只能用灵力慢慢养着恢复，久而久之便有了你们所感应到的妖气。”

提珀跪拜道：“提珀感激城主大恩，此生愿将性命献给城主以报答恩情。”

“他只是用他拥有的权力做了力所能及的事，于他而言，救你易如反掌算不得什么需要劳心劳力的事，相反他还要利用你达成交易。”宋吟缓缓起身，拎着盛酒的银器绕过小几走到提珀身边。

“抬头。”他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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