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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见我？”虞阙顿了顿，“我有什么好见的。”

宁逐敛着眉，他背对着刺客，禁军就地处决后，他才道：“不久前，这名刺客已经进宫刺杀过一次，只不过跑得太快有内应，我们没抓到。此次专为他留了空隙，他背后的人心急，这才露馅被我们抓住。”

“三殿下，此事让您见笑了。”

话虽是抱歉，但不见分毫歉意，宁逐话里话外都蕴含着对耶律昇的戒备。他在警告耶律昇，皇宫大内容不得大凉人放肆，倘若他忍不住碰了什么不该碰的，那便不怪他无情。

“世子，在这之前我是做过什么事，惹你生气了吗？”虞阙不解道。

刺客脖颈喷溅的血，不小心沾在了宁逐的鞋面，宁逐看着那一串的红色，缓缓摇头道：“还请世子于明日午时准时抵达德文殿。”

本以为宁逐也会在德文殿，翌日虞阙前往时，只有梵空一人坐在蒲团中等待。

虞阙踏入大殿，梵空做了个请的手势，身后八扇檀木雕花门应声关闭。

虞阙：“大师这是何意？”

梵空微微笑着，目光柔软却令虞阙有被看穿的不适。

“殿下看起来不像是中原人。”他说。

虞阙蹙眉，梵空又道：“却也不是大凉人。”

“你与耶律昇同根同源，却有种遥远的气息。”

他说得模棱两可，虞阙来了兴趣，玩味道：“我不喜欢兜圈子，大师有话直说。”

梵空缓步走到虞阙面前，说：“有人想让你看到你无法企及的东西，而此时你已经在这片景象中走得太久。似是故人来，故人却并非你当下该见的。”

“你指的是宁逐。”虞阙沉声。

虞阙见梵空并不反驳，立即道：“你到底是谁？一介和尚？还是神器？”

他是在小圣殿昏迷而来带此处，如果小圣殿里有什么能力让他跨越时间，唯有神器，普天之下足以斗转星移的神器。

“宁逐此时是人，魂魄虽缺失，却还是能好好地活到老。”梵空将手放在虞阙肩头，“该见的都见了，无论是占卜或是语言，都只能窥探当下所能经历的，倘若你在某些关键时刻选择放弃或是抵抗，现在所见到的宁逐，包括整个宁氏以及耶律昇，都将成为泡影。”

梵空的话落入耳中，不知为何，逐渐与虞阙所熟悉的人声重合。

他似乎在哪听过，却又想不起来。

待他再抬头，梵空的面颊已然成为长安所见过的鸣凰。

“你——”虞阙失声。

鸣凰是神，自然有创造幻境的能力。

“神并不能获得穿越时间的能力，但能预测展现未来。”鸣凰似乎是看出了虞阙心中所想，她那双燃烧着火焰的双眸，让虞阙想到了嬴疏。

一种极为可怕的预想逐渐浮现在他心头，他后退几步，却被鸣凰稍以勾手，便整个人不得动弹，然后看着她逐渐离自己越来越近。

鸣凰很耐心地等待虞阙冷静，她眼中的情绪是虞阙看不透的悲悯。

神就是这样看待万物的吗？

世事变迁，人妖魔每走一步似乎都顺理成章地推动着灵脉的崩溃，而神总是能在适当的时候出现，指引着他们。

虞阙：“嬴疏将凤凰翎送给宋吟，她是你的人？”

“是，也不是。”鸣凰点头又摇头。

解释道：“我没有创造人的能力，神并不是你们所想像的那么万能。嬴疏只是从我的一缕羽毛而已，她成为我的眼睛，代我观望苍生。”

“嬴疏选择将宋吟带回人间，成为神器的灵体，这也是你的主意。”虞阙冷道。

“你很聪明。”鸣凰弯眸。

如果虞阙并没有那么快着手调查宁逐与即嬴宫，或许还能在虚幻中度过那么一段平静的日子。

而他对宁逐的靠近，则令宁逐对耶律昇这个人产生了好奇。

都是未来之物，擅自改变，改变的是命格。

本想再看几日乐子的鸣凰坐不住了，选择提前现身终止虞阙对宁逐的影响。

虞阙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沉声道：“即使没有宋吟灵脉也会崩塌，而在此之前，你便已经开始着手如何修复破损灵脉了。”

鸣凰未卜先知，无论如何冷漠，她也是照拂人间的神，不愿看到生灵涂炭。

宋吟根本不是被可怜而带回即嬴宫，想到这，虞阙心中霎时出现更可怕的想法，他的声音中有不自觉的颤抖，道：“让李缘君杀了封颂仪，获得封颂仪寿命的，是不是也是你派去的人？”

话音刚落，他看到鸣凰面露赞赏后，彻底如坠冰窟。

浑身流动的血液于此时近乎凝固，呼吸都变得千钧重，虞阙甚至都不清楚自己现在的理智是否还能支撑着行为。

“为什么是他？”他艰难道。

为什么不是他呢？鸣凰用食指抵着下唇。

封颂仪初次进入鬼市，其实是误闯。当时鸣凰不小心开启了鬼市与长安之间，最快捷的通道，以至于封颂仪轻而易举的入内。

恰逢鸣凰无聊想找人解闷，世家出身又颇具心机的封颂仪成为神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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