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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相信我
宿舍几万年都没人摁的门铃被摁响时,刘然都没反应过来,响了好一会儿他才迟钝地套了条运动裤跑过去开门。匡尧和姜信文去训练了,奚闻忙着写歌把自己锁房间里三天了都没动静,要不是冰箱里的吃的偶尔失踪,他差点要请人来撬锁。
过了会儿,奚闻的房门哐哐地被人敲响,“闻闻,有人找你。”刘然在外头扯着嗓子喊。
“没空。”奚闻没好气地回。
“人家专门来找你的,说是有人介绍他过来的。”
“谁啊?”
“一男的,长得挺好看的,就你喜欢的那种类型。”刘然促狭地笑笑,“不会又是侯升搞来的吧?他上次颁奖会上不是缠着你聊了半天吗?”
“妈的,这人惹上就没完了。”奚闻刷地在简谱上划过一条线,把纸揉了扔在地上,骂了句,“让他滚,老子没空招呼他。”
刘然有些不死心,“长得真的好,你不看看?我觉得你会喜欢的。”
“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来烦我。”奚闻特别暴躁,用吉他弹了段和弦,哼了两下,又挫败地把之前写的词划掉。
门外刘然没再勉强,脚步声走远了,细微的交谈,然后是大门砰地一声关上。
奚闻的手不由惊跳了一下,笔尖在纸上戳出一个洞,他盯着那个破口,心里突然空落落的,不知道掉了什么东西。
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奚闻出来翻吃的,刘然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看电视,昏昏欲睡。奚闻柜子里翻了半天,也只翻到包抹茶口味的巧乐兹,他叼着饼干棒,在公寓里走了一圈,“匡尧他们还没回来啊?”
刘然脑袋靠在抱枕上,斜着头说,“是啊,录完歌跟我说出去采风,找灵感,估计要一两天,也不带我一起,把我一人扔这儿,简直没人性。”
奚闻踢他一脚,“当我是死的吗?”
“你现在魔怔了,三天见到你的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不能算个人,最多就算半个人。”刘然摇摇头。
奚闻拿手掌按了按熬得通红的眼,在他身边坐下,“明天杜夏要看到成品,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就这样吧,我那水平你也知道,肯定要被pass,我是搞技术的,创作型的有你一个就够了。”刘然嬉皮笑脸,然后突然倾身从茶几上拿了沓纸递给奚闻,上头还压着个U盘,“上午来的男孩给你的,我看了看,是你的歌。”
奚闻接过来有些愣,是他给杜夏的谱子,钢琴曲那段被特意标了出来,还配了几句简单的注释,字迹干净漂亮,没有多余的棱角。
他把U盘拿回房,插上电脑听了,钢琴曲缓缓地流淌出来,他屋子里的音箱是顶配,音乐从四面八方潮水般向他涌来,力度却是极轻巧的,连波浪拍在身上都是柔和的。
这首歌是一首反战主题的公益曲,悲凉的缓拍描述了灰蒙蒙的战争疮疤,意象都是炮火与玫瑰,白鸽与死亡,儿童与钢枪。歌曲创作起源是奚闻无意中看到的一张战地照片,一个在拿着冲锋枪士兵监视下玩着游戏的天真小孩。
所有人的演奏都以悲伤和愤怒为主基调,只有这个版本能让人在嘈杂之余听到希望和平静。好像汹涌的海平面尽头尚未完全被吞没的太阳,照亮了那些在荆棘中顽强成长的生命力量。
差点把奚闻给听哭了。
被自己写的歌搞哭,还蛮丢脸的。他躺在床上闭着眼,钢琴曲还在一遍一遍重复播放,思维随着旋律起伏推动,心脏一下下用力地撞击着胸腔,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那个人弹琴时的样子,眉目低敛,背脊挺得笔直,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黑白的琴键上游走,微抬的手腕随着每一下敲击而用劲,手背鼓起青筋。
奚闻绞紧被子,觉得白天把人放走的自己就是个大傻逼。
第二天奚闻就找杜夏要了资料。
杜夏半真半假地威胁他,“你最好自己想清楚。”
奚闻沉默半天,然后问他,“我是不是在你眼里只有下半身能动?”
杜夏沉闷的笑声从另一头传来,“好了,发你邮箱了,自己看吧。”
奚闻打开资料,找到了联系方式,刚想打电话又停顿了。古人有三顾茅庐,是不是实地拜访比较有诚意?谁知道刘然那个二百五那时候是怎么赶人家走的。
奚闻特地拾掇好造型,开着他那辆和他头发一色系的跑车风驰电掣去了目的地。结果到了巷子口发现开不进去,好不容易找了个地方能停车,刚下车,车前盖上就落了颗鸟屎,一只黑白喜鹊呼啦啦展开翅膀飞走。
奚闻盯着那白色鸟屎看了半天,勉强安慰自己这儿起码是个环境好,空气好,还有鸟肯拉屎的犄角旮旯。
沈清野的家在居民楼的一层,带了个小院子,篱落疏疏,树头花荫,常青藤趴在墙面上,朝窗户那儿伸出一角,上面开了点淡黄色的小花,门口蹲着只呼噜噜睡觉的小黄猫。
奚闻刚一靠近门口,那猫儿就醒了,惺忪睡眼瞥他一眼,又接着把头埋进前爪里睡了,一点也不怵人。
奚闻站在门前垫脚的石阶上,能听到里头传来绵延不绝的练琴声,非常流畅,墙里应该特地做了隔音,声音不是很清晰。他摁了摁门铃,发现门铃坏了,就改敲门。
木头门老式厚重,琴音把敲门声盖住了,奚闻有点纠结,是大力砸门还是老实在外头等。
砸门也太破坏气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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