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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最甜
日光倾城。
颜书深呼吸一口气, 偏开脑袋来。
他并没有用多大力道来掌控她,只是她刚才望着他过于出神,忘了分寸, 才久久没有反抗的动作。
唇腔内的巧克力丝丝融化,丝绒质地柔软,包含的果酱甜腻, 是酒心酱, 略带微苦, 中和了甜度,吃起来浓香醇厚。
她微微一咬,咽下去, 嘴角沾了巧克力碎屑, 不等她发现,厉时屿抬手替她擦去。
她一怔, 眼圈微微泛红。
他的指腹微凉, 瞳孔漆黑如墨,浓到化不开, 看不出一丝情绪。
颜书垂下眼睑,退后两步。
衣着并没有不妥的地方,她却低头整理衣襟,像有病。
厉时屿只淡淡扫她一眼,目光里透几分玩味,待看到她脸红,他满意地走向沙发。
沙发陷下去一个角, 他双腿交叠, 穿一件白衬衫, 领带系得一丝不苟, 皮鞋锃亮,手边搭一件黑色西装外套,一副准备出门的态势。
他的气势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颜书抬眼看他,目光都忍不住轻颤,心底泛起酸意。
人果然会变不是吗?就像他,如今西装革履,姿态冷硬,随便就能利用手上的职权炒掉一个集团的渣滓。
赵东洋首当其冲,但还不是全部,被他开掉的人远不止一个,高层变动的消息她只知道冰山一角,更多的她无从得知。
但酒店员工人心惶惶是真的,谁也不想被炒掉。
酒店工作虽然辛苦,但就算再累再苦,自己主动辞职和被公司开掉是完全两码事,无论在哪家公司被开掉当然只有一个原因——对公司而言你价值不够。
颜书心有余悸。当然,她也不想被炒掉。如果一定要离开这里,当然是自己主动辞职更有面子。
就算没有他,她也早有打算辞职。如今和他形同陌路,她浑身都不自在,不辞职是留着过年吗?
她可受不了。何况,他有了新感情,她没办法睁着眼看他走到别人身边,那真要命。
眼不见为净。她今日回去就写辞职信,去他的员工考核。
厉时屿敲击笔电的键盘,速度很快,噼噼啪啪一阵声响砸进耳朵里,他目光专注又认真,而她陷入回忆里。
记得那时在大学初见,她和他在图书馆,他一直敲键盘,不解风情,而她只是坐在他对面就感到心情大好。
太喜欢一个人会变得没有原则。
不能这么继续下去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出声道:“厉……总,没有其他吩咐的话,我要去工作了。”
厉时屿这时抬起眼睛,狭长漆黑的眸子里划过几分冷冽。
她吞咽一口唾沫,还是坚决地说:“您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我真的还有工作。”
他垂下目光,继续敲键盘,说:“有事。你是我的私人管家,我有需求,你难道不应该听我的?为什么板着脸?私人管家对总统房的客人就是这种态度?”
“……”
颜书摆起僵硬的笑,说:“那请问这种笑容ok吗?”
“太假。”
“……”
“那这样呢?”
“做作。”
“……”
过了会儿。
“这样呢?”
“一般。”
“……”
她努力保持得体的仪容,唇角微勾,不露齿地笑,问:“这样可以吗?”
厉时屿抬起眼皮,目光闪了闪,垂下眼睛,淡声道:“可以。”
“……”
真不好伺候。
颜书腹诽,神色却掩饰得极好。她等他敲键盘敲了五分钟,腿都酸了,但又不能在客人的房里找地方坐,只好强装镇定。
厉时屿终于合上笔电,用房间里的内线电话呼叫前台。
“送两份午餐上来。”
他挂断电话,颜书愣了愣,已经猜到他为什么叫两份午餐。
但是也有可能只是她自作多情,万一人家是和自己的秘书黛西一起用餐呢?这很正常,她也管不了。
“我……不打扰您用餐了,有事情可以直接呼叫我。”她试探道。
他目光落在她有些窘迫的脸上,说:“现在就有事找你。”
她很傻地问:“什么?”
“陪我吃午餐。做不到?”
“……做得到。我是您的私人管家,只要您提出的要求不违法,任何要求,您只需要一通电话,酒店都会满足您。”
厉时屿推开笔电,随手摘下眼镜扔到桌上,“啪”一声,镜框与磨砂玻璃发出清脆碰撞。
他说:“好啊。那就到我身边来。”
“……什么?”
他挑眉,冷淡地反问:“你打算站着吃?”
“……不是。”
她耳根发烫,会错了意令她感到窘迫不安。自作多情是一种病,她还改不掉。
她红着耳根和脸颊,坐下后垂下眼睑,盯着他随意搭在磨砂桌上的手看。
指节利落修长,指甲剪得干干净净。她目光落到他左手中指那里,也是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曾经,那根手指上套一颗银色对戒。
他扔掉了吧。
她没有扔掉。
大学毕业那年,她回到南淮,家里正好搬新家,她扔了许多不再需要的东□□独一只生锈的铁皮盒子不舍得扔,里边放着她的日记本,那是友人转学前送给她的,她用来记录有关他的一切,只是很普通的日记本,却是她的珍藏,时至今日也没变过。
等她七老八十了告别这个世界,那本日记本最有资格做她的陪葬品,或者连同她一起烧做骨灰洒在一块。
她将戒指一同放入铁皮盒子里,锁上,把钥匙扔在马桶里,因为她可能再也不会打开那只铁盒子。
有些回忆不忍触碰。
厉时屿不咸不淡地用手机看东西,偶尔略抬起目光,望见她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他心神震颤,心底最深处那根弦被她轻易拨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她和从前一样那般鲜活,在他心脏留下的烙印如何也掩盖不掉。
但又能怎么样呢?
他不再需要那些东西。
他冷笑,收回目光,同时扔掉手机。
手机砸到地板上,“啪”一声,屏幕裂开一条纹路,颜书惊讶地抬头看他,他只冷声说:“不用管我。”
“可是……您的手机裂开了。”她说。
“……”
他不置可否。
她起身走过去捡起来,用纸巾侧了侧屏幕,说:“还能开机。”
“……”
他挑眉,冷漠地看她。
她说:“您还需要这台手机吗?”
他说:“不要了。”
她惊讶地睁大眼睛,说:“水果的质量很好的,屏幕也没太大问题,确定不要了吗?”
厉时屿咬牙,阴着一张脸,说:“你想怎么样?”
颜书坦然道:“您不要的话,我帮您扔到垃圾桶。”
“……”
然后她扔到垃圾桶。她呼叫保洁进来。
保洁小妹走进来收拾垃圾,她对保洁说:“手机别扔了,给我留着。”
“……好。颜主管,你想干嘛?”
“客人他不要了,我看品相不错,拿去卖了应该能换不少钱。”
保洁:“……”
保洁离开。颜书回到套间。厉时屿在喝水,手腕上一块腕表低调奢华。
镶钻的表盘精致,极简表带称得他的冷白皮更清冷,举手投足间,矜贵疏离又透几分阴郁,远看便动人心魄。
她没有惊讶,坐在他对面,什么也不说。
他问:“你要倒卖手机?”
她摇头,说:“我第一次干这个。您现在反悔的话我让保洁妹妹送回来。”
“……不用了。”
过了会儿,厉时屿很认真地问她:“你缺钱?”
颜书摇头,说:“不缺,但每一分钱都要好好积攒。”
她是家里的独生女,父母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都有稳定的退休工资拿,家里两套房,父母对她疼爱一心一意,她花钱并不大手大脚,加上理财的利润,她的存款小三十万,和有钱人自然比不了,但实在算不上缺钱。
厉时屿双手交叉而握,托着下巴,目光又冷又苏,她暗自心惊,移开目光来,不敢与他对视。
他身上的压迫感变得很强,早已褪去少年的青涩,周身都透着商人的精利和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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