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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早在半个月前, 远在甘州的齐言白就收到了母亲的家书,信中直言楚家出了变故,先是平阳侯府代陆小侯爷上门提亲,之后皇家又赐婚三皇子和楚家二姑娘, 最后更离奇的事, 成婚那日竟搞错了新娘子。
皇家横插一家, 齐言白与楚橙先前的相看自然不作数了。更何况如今楚橙已是他人妻子, 再意难平又如何?
齐言白得知此事, 当即如晴天霹雳,惶惶度日许久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当日在汴京渡口, 他对楚橙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在大相国寺就已经做好了迎娶楚橙的准备, 怎知短短数月过去, 竟物是人非。
因此, 他故意在外游山玩水逗留好些日子,就为了忘掉这事,哪知才回汴京, 两拨人就狭路相逢了。
楚橙也是一愣,显然没想到会在此处碰到齐言白。宫宴出了那档子事后,她曾拜托穆爽去齐府, 说自己身体不好实在不敢高攀齐公子云云。曾经, 她真心觉得齐言白是最好的冲喜夫郎人选,只是现在……
身后忽摸过来一只大掌, 不轻不重在她腰间掐了一把。楚橙回神, 嘟嘴瞪一眼陆长舟, 却见他没看自己, 目光正落在齐言白身上。
“固麟何时回京的?”陆长舟温声道。
齐言白收回目光,不敢再看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小娘子了,“今日回的,数月不见陆小侯爷一切可好?”
他看上去若无其事,唯独声音里带了一丝丝无以言表的落寞。陆长舟便道:“如你所见。”
这番模棱两可的话,让齐言白摸不着头脑,到底是好还是不好的意思呢,他不知道。沉默的时候,齐言白眼睛不受控制,又看了楚橙一眼。
旋即,陆长舟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转身对楚橙道:“我与固麟兄有话要说,去前面等我。”
楚橙也知道自己在这里不合适,虽说她和齐言白并没有什么,但难免尴尬,便欠身福了福走开了。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齐言白还觉得恍恍惚惚,陆长舟拍拍他的肩膀,“固麟?”
盯着别人的妻子看,实在不是君子所为。齐言白回神后脸上一热,垂下眸子道:“陆小侯爷怎的……娶了楚姑娘,先前在大相国寺我提起她时,见你不为所动还以为……陆小侯爷应是对她无意的。”
现在说这话显然欠妥,陆长舟微微蹙眉,道:“此一时彼一时,再*T 者感情一事本就玄之又玄,固麟再冒犯我的妻子,就……”
齐言白一点就通,他知事情无力回天,就是心里难免意难平,当即道:“陆小侯爷是真心实意娶楚姑娘为妻吗?”
“那是自然。”
齐言白后退两步,躬身一拜,“我知,祝你二人……白头偕老。”
陆长舟回礼,也道:“祝你早日觅得良缘。”
分开以后,齐言白心情简直一言难尽。想当初在大相国寺,陆小侯爷可是说要喝他与楚姑娘喜酒的,如今自己倒成了多余的那个了。
灯光融融,入夜后的汴京城热闹非凡,街上灯火辉煌,河边舳舻辐辏。楚橙等了又等,终于见陆长舟来了。
她赶紧迎上去,说话声带了点忐忑:“如何?你与他说完话了?”楚橙犹豫着,要不要告诉陆长舟自己曾与齐言白相看的事。
“嗯,回去了。”
见陆长舟眼神有点冷,她不敢直说,只道:“我和齐公子,没什么的。”
闻言,陆长舟停下步子朝她望来,好整以暇的语气,“是么?”
楚橙一阵心虚,“嗯,什么也没有。”
说罢自己先往前走了,气呼呼的,好像谁惹了她似的。她在前面飞快地走,陆长舟就不近不远地缀在后头。东街尽头便是明月楼,明月楼是佛门之地,有七层之高,每逢京中节日,整座楼就被五光十色的灯火点亮,登楼不但有免费的灯笼拿,还可俯瞰汴京夜景。
明月楼角檐和四周墙壁上挂着的灯笼形状不一,煞是好看。楚橙驻足多看了几眼,有点想上去凑凑热闹。
看出她所想,陆长舟正想制止,就见楚橙已经缴了登楼的钱,问:“你去不去?”
陆长舟抬眼,只见明月楼高高矗立,恍若被灯火点亮的山岳。犹豫了瞬,终是点头,陪楚橙一起登楼。
为迎合乞巧节气氛,明月楼别出心裁,将每对夫妻的手腕以丝带绑在一起,这样二人成为一个整体,去哪儿都只能一起。
楚橙的右手和陆长舟的左手被绑在一块,束缚的感觉极不舒服,楚橙正打算解开就被一个小僧笑着制止了,“施主,姻缘既结哪有再解的道理。”
没有办法,楚橙只得拽拽陆长舟手腕,“走吧,陆小侯爷。”
明月楼入口处人流络绎不绝,不过越往上走人越少。每层楼梯有三十来级,等到达四楼时,已经见不到旁人了。此处凉风徐徐,汴京夜景清晰可见。
毕竟体力有限,楚橙倚着窗口气喘吁吁,繁华夜景,高低错落的楼阁引入眼帘,简直美不胜收。以前娇养闺阁,因身体不好又没机会出门,这景色于楚橙而言可以说难得一见,她有点看痴了,歇息过后打算继续涉级而上。
陆长舟却不肯了,拧着眉,“看夜景四楼已是足够,无需再往上。”
这会楚橙正在兴头上,岂会答应。加之这几天有田素治疗,她只觉体力倍增,恨不得一鼓作气爬上七楼*T 。
她觉得陆长舟这话扫兴,便作势要解开绑着他二人的红色丝带,说:“你不想去就在这里等我好了,我上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方才他们进来时,没带仆从。陆长舟不放心她一个人上去,轻叹一声,强忍着头晕目眩:“那便走吧。”
走了两步,楚橙这才迟钝地发现陆长舟不大对劲。男人的脸色比平时更为苍白,额头还有细细的汗珠。
“你……你是不是不舒服呀?”楚橙吓了一跳,扶陆长舟坐到一旁,心慌起来。
她知道陆长舟身体不好,不过两人成亲后就没怎么见他吐血过了,一时放松了警惕,哪知今日这人看上去又不好了。
楚橙伸手去摸陆长舟的脸,触手可及的冰凉,“你……”
陆长舟偏了一下头,说:“没事。”
眼下陆长舟的症状,让楚橙觉得有几分熟悉,她大胆猜测,“你是不是怕高呀?”
楚橙的表哥就恐高,尤烈嫌儿子恐高丢人,曾将还是小孩子的表哥捉到屋顶上罚站,楚橙记得当时表哥也是差不多的反应。面色发白冷汗涔涔,闭着眼不敢往下看。
见陆长舟不答,楚橙便觉得应该是了。陆长舟给人的感觉又冷又硬浑身带刺,忽然发现他的一个弱点,楚橙便噗嗤一声笑了。她有点得意,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样。
楚橙伸出食指戳戳陆长舟的脸,“你这么大个人还怕高呀。”
陆长舟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他确实怕高,从小就怕,一站在高处总会生出往下坠落的错觉,头晕目眩无法维持身体平衡,这个高度于他而言已是前所未有的了。
“很好笑?”陆长舟挑眉,不着痕迹地一把抓过楚橙带入怀中,将人摁在自己的腿上坐好,冷冷道:“不准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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