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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赵元湘寄居侯府多年, 一直没什么朋友。虽说面上和和气气,但她毕竟不是陆家人,跟同龄的姑娘们玩不到一块去,和几位夫人也不相熟。再说, 如今她及笄了, 府里男子众多, 瞿氏交待过不让她乱跑。
今日一早瞿氏得了几匹上好的江南素锦叫她去领, 偶遇吴清嫣时怀中抱着尺头有些无措。
江南素锦轻如烟纱, 最适合做夏天的衣物。这等好东西府里的主子们见怪不怪,但于赵元湘却是稀罕物, 她手里这几匹是瞿氏剩下留给她的。
或许因为吴清嫣知道她的心事,又替她保守着秘密, 赵元湘对眼前这位四奶奶存了几分感激之心。
她抿唇一笑, 二人相互见礼, 吴清嫣看看她手中颜色略显老气的素锦, 笑说:“赵姑娘正值芳华妙龄,这颜色不配你。”
赵元湘一听,脸腾的红了。她怎会不知这颜色老气横秋, 但尺头是姨母瞿氏给的,瞿氏上了年纪哪还会用那些娇嫩的颜色。
未等她解释,吴清嫣便拉起她的手, 说:“刚好我院里还剩下些素锦没用完, 闲置着也是浪费了,不如赠与赵姑娘了。”
说罢, 吩咐丫鬟去取东西。赵元湘受宠若惊, “这……这不合礼数, 元湘不敢。”
“怕什么, 我这东西也不是白给你的。”吴清嫣望一眼四周,见没人来往才掏出帕子抹了眼泪,说:“想必我院里的丑事你也听说了,妯娌们表面*T 一套背地一套我也是受够了,想来想去这府里还是你最贴心。”
陆平之的事情闹得很大,今儿一早就在府里传开了,赵元湘自然知道,她面露同情,喃喃:“四奶奶……”
“罢了,日子还是要过的,更何况如今我怀有身孕,生气伤身。”吴清嫣拉着她到一旁的亭子里坐下,说:“大夫嘱咐我每日需散步两刻钟,这样有利于生产,你每日陪我可好?”
这于赵元湘来说不是难事,更何况她被瞿氏拘在院里,也正好想找理由出门,当即一口答应下来。
吴清嫣便道,“那就这样办,就从后天开始吧。我散步的路线从花园出发,绕兰亭水榭一圈,最后再回千花堂,你后天在花园等我就好。”
交待完这些,吴清嫣便起身要走了,末了嘱咐,“穿戴的好看些,用我给你的那些素锦做身好看的衣裳。”
待她离去,赵元湘心口却一直波波的跳。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那兰亭水榭是府门到听雪堂的必经之路,以前她总想办法到那一片去,就想偶遇陆小侯爷。现在,都不用她找借口,这简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赵元湘不知道吴清嫣是不是在帮自己,也不明白对方这么做的理由。回到她居住的小院,抚摸怀中粉嫩娇俏的素锦,心头一动。
这些日子,赵元湘也想过了。她这样的身份,嫁不了什么高门,与其做低贱人家的正妻,还不如做高门的妾,至少吃穿不愁养尊处优,而平阳侯府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虽说侯府没有纳妾的规矩,但她是瞿氏的亲侄女,只要事情成了,有姨母求情不怕陆老夫人不松口。
这么想着,她便选了一块海棠红的素锦,娇花一样的颜色,正配她这个年纪。赵元湘叫丫鬟拿去外面做一身当下时兴的衣裙,又取出攒下的钱财,说顺便置办一些首饰。
另一边,吴清嫣回了千花堂,刚踏进院门,就听一声声惨叫。五十鞭抽在陆平之身上,说不疼是不可能的,今日她是出气了,但接下来日子怎么过就成了问题。
院中婆母和公爹都在,大夫在为陆平之诊治,高氏心疼地掉眼泪,见了吴清嫣不由地狠狠一瞪。
男人的劣根如此,高氏这么多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来了,没想到儿媳妇却如此不懂事。她冷哼一声,第一次当面对吴清嫣甩了脸色,掀开珠帘进屋看儿子去了。
吴清嫣在原地愣了一会,悔恨交加,一时间真不知该怪谁去。她当时没想这么多,现在闹这么一出,往后陆平之看在祖母的面子上,或许还会对她以礼相待,但无论如何,两人终究回不到以前。
她心乱如麻,真不知怎么办才好……
一上午,这场风波就这么过去了。楚橙回到听雪堂后用过午膳,睡了一个短暂的午觉,醒来无事,便去寻赵氏。
不过赵氏这会没空陪她,因为陆老夫人一下午*T 都在侯府祠堂诵经,赵氏在一旁陪着。楚橙想了想,反正无事便一道去了祠堂。
这是她第二次来平阳侯府祠堂,上次是刚成亲的第二天,因时间匆忙加之作为新妇的紧张,她都没来及仔细看。这回被陆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引着进了祠堂,才有时间好好看看平阳侯府的列祖列宗。
祠堂依水而建,堂中青烟袅袅,烛火长明不灭,每天都有专人打扫。陆老夫人跪在一方蒲团上,手里捻着一串佛珠,嘴里轻声念叨着什么。
楚橙便也跪了下去,只见她的正上方,便是陆老侯爷的灵位。灵位上信息详细,用金墨写着亡者的名字生辰年月,众多灵位中,楚橙发现其中一个比较特别。
实在是因为那位亡者太年轻了,在众多长辈中略显突兀。灵位上写着:佛力超鉴,故女陆宛芙之位。算起来,这位陆宛芙二十多便去了,按辈分她应该是陆长舟的姑母。
她怔怔望着时,陆老夫人忽道:“她是我的爱女,意外去了,原本灵位应放在颍州白家,但我实在思念便在府中也为她设了灵堂,好叫她魂魄有个安身之所。”
颍州白氏,这么一说楚橙便想起了白木兰,看来她就是白木兰的母亲了。
陆老夫人眼眸渐湿,好像回忆起了什么,说:“那孩子最喜欢的便是木兰,府里原本种植了不少,奈何后来都相继枯死了……”
“祖母,斯人已逝您节哀。”楚橙挽住陆老夫人的胳膊安慰道。
陆老夫人望着亡夫和亡女的灵位,说:“今日这事,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处罚重了?老侯爷是个痴情种,当年他定下家规时,还扬言他的子孙必定也像他一般,谁知……”
她重重叹了声,楚橙忙道:“怎会,祖母一片苦心,大家都明白的。”
“好孩子,还是你最懂事。”
在祠堂呆了一下午,直到天黑楚橙才回。刚要沐浴又有人来传话,说陆老夫人叫她过去有事交待。
原来下个月便是中秋家宴了,每年中秋家宴是平阳侯府人最齐的时候,陆绍和元嘉长公主都相继回京。因她是新妇,高氏今日又生气伤了身子,陆老夫人便把协助高氏筹备家宴的事交到了楚橙的手上。
一年一度的中秋家宴不是小事,更何况未曾谋面的婆母和公爹要回来了,被赋予重任的楚橙不敢怠慢,答应下来后就抱着一摞厚厚的账册回听雪堂了。这些都是高氏给她的,上面记载着往年中秋家宴的各处开销和流程,从置办节货到各院份例皆十分详尽。
因为明白楚橙是世子之妻,侯府中馈迟早要交到她的手上,高氏毫无保存,嘱咐有不懂的随时去问她。
可毕竟是头一次做这些事,难免手生,楚橙只得从账册中多找找经验。陆长舟回时,就看见这样一副场景。
美人独坐等灯下,手捧书册一丝不苟地钻研,长睫应和着烛火跳跃闪动,为她增添*T 了几分楚楚动人。隔着明晃晃的灯火如雾里看花,美好到不真切。
他进屋轻轻咳了声,道:“我回来了。”
说罢便站在一旁,等着楚橙像往常那样迎上来,抱一下然而伸出小手为他更衣。往往那时候,陆长舟就不怎么规矩,亲亲逗逗,夫妻二人一番你来我往,整个夜晚便在甜蜜中度过。
可是今日不巧,楚橙看账册正入神,其中有些东西的采购让她一头雾水,正蹙眉思索着,听陆长舟的声音只是稍稍抬眼,笑了一下以做回应,然后又低下头继续看账册了。
陆长舟等了一会,不见人过来,不知为何心里空落落的。但见她似乎在忙,也不好说什么,便自顾自宽衣解带进了浴房。
不多时,他从浴房出来,发现他的小妻子还在埋头和一摞厚厚的账本较劲,就连自己悄无声息地走近都未曾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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