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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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楚橙抬起头, 一双美眸定定看着陆长舟,忽然眼睛一酸,又想哭了。分开二十来天,她一直在担惊受怕中度过, 如今被陆长舟抱着, 才有了稳稳当当的安全感。

“夫君, 我好害怕, 害怕你不来找我, 更害怕你不要我了。”

陆长舟吻了吻她的鼻尖,说:“不会不要你。”

楚橙知道, 这个男子既这样说,那便是真的。她静静靠着陆长舟, 觉得心跳好快好快。

眼前的这个男子, 无疑是让人心动的。从三年前见陆长舟那一刻起, 她就不否认这一点。不知不觉, 她已经这样依赖这个男子了。

楚橙喜欢被他抱着,想天天都能见到他,想这辈子, 都呆在他的身边。甚至回来后她都想过了,经历了今天这事,陆长舟和周元烨相当于撕破脸。以前两人还能维持表面的平和, 但因为她被劫一事, 往后日子只怕不会平静了。

回忆起来,这一切好像是从换亲就开始了。楚橙其实不担心陆长舟和周元烨结仇, 因为在梦中她见过周元烨惨死的结局。可是这一辈子, 变数实在太多了。

但是她想, 即便最后的输家是陆长舟, 她也是不怕的。能陪在这个男子身边,做几年的恩爱夫妻,最后若是他败了,楚橙也愿意跟着。

最坏的结局,便是一死而已。她怕死,但如果是和陆长舟一起,那便不怕了。

想通这些,楚橙紧紧揽住陆长舟,小声道:“夫君,你以后可不能丢下我。”

“自然不会,你是我的人。”

陆长舟闭着眼,似乎快要睡着了。楚橙见状,便大着胆子去亲他的下巴。这几日陆长舟忙于找楚橙,疏于打理难免粗糙,他的下巴长出了青色的胡茬,戳在楚橙娇嫩的肌肤上有点疼。

感受到她的吻,陆长舟睁开了眼睛。方才他着急出门,没来得好好打理。眼下见楚橙亲上来,微微一怔,偏开头,“今晚不亲了,先休息好不好?”

楚橙不答应,仍是一个劲地去亲他。好像只有这么亲他,才能真实的感觉到,这个人没有丢弃她。楚橙觉得,腰上那只手蓦然收紧了。

陆长舟原本没有别的心思,被她一勾就像个毛头小子似的,按捺不住。昏暗中寻到她的唇,衔住,攫取满口的芳香……

在禹城休整几日,二人回到了颍州。这一趟出来已经两个多月了,事情办的差不多,启程回京就提上了议程。这些天,虽然陆长舟没明说何时回汴京,但仆妇随从们都自觉开始收拾,随时*T 做好上路的准备。

当日在感业寺楚橙被劫,惠娘因为踩踏也受了伤,好在养了几日已无碍,经过感业寺一事,楚橙身边的人手比以往又多了一倍,甚至有时候她要去哪里,陆长舟都亲自跟着。

但显然,陆长舟还有事要忙,因不想耽误他,楚橙就乖乖呆在驿馆,再也没出去过。

临近回京,陆长舟确实有事需要处理。其中一件,便是白木詹。

白木詹是白木兰的亲弟弟,他与白木兰关系亲厚,不代表能纵容此人对自己的妻子胡作非为。不,他不能忍受任何人对楚橙有一点想法,危险的旖旎的都不行!

在回颍州的路上,陆长舟就对此人动了杀心。早在中秋节,白木詹目光屡屡冒犯楚橙时,陆长舟心中就已是不耐,如今他差点害的夫妻二人生死分离,陆长舟更不能容忍。但这事,不知怎的就被白木兰知道了。

今日,白木兰见他,又是来为白木詹求情的。

上次叔叔婶婶牵线做媒,想把白木兰嫁出去,好在陆老夫人得知此事后,派人送来一封信。信中明里暗里说的就只有一件事,木兰是平阳侯府的孙女,婚事轮不到旁人插手。不仅如此,陆老夫人更是派了几位心腹过来,帮白木兰打理家业。

其实这些年陆老夫人知道这对姐弟的难处,平时也是格外疼惜,但毕竟距离远,难免有顾不上的地方。眼下见陆老夫人发话,平阳侯府来人,白府其他人哪里还敢没眼力见的得罪。

白木兰稍稍松口气,这才听闻弟弟闯祸一事。得知白木詹对楚橙做了那样的事,她也是无颜,但为了弟弟又不得不厚着脸皮上门来求。

“我知道,他罪有应得。但身为长姐,亦有我教导不严之过,难辞其咎。我不求你大度放过,只求你留他一命,或赔罪或流放,我亦无言。”

不多时,白木詹就被带了上来。他被关押多日,浑身上下哪里还有半点白氏贵公子的样子。见到不住为他求情的白木兰,心中悔恨交织,一时哽咽。

若他早知道陆老夫人会派人过来,只怕当日做不出那件事。当时被叔叔婶婶逼的怒火攻心,想起这些年的遭遇更是愤懑,这些天回忆起陆老夫人对自己的疼爱,不禁懊恼。

他讨厌陆长舟不假,但对陆老夫人一向恭敬,也知道陆老夫人对楚橙这位孙媳妇很是喜欢。若楚橙真落在端王手里,想到陆老夫人,他如何不悔?

但身为男儿,骨子里的血气让他不想在陆长舟面前低头,更不愿长姐为他祈求垂怜,冷声吩咐:“拿刀来。”

众人不明所以,陆长舟冷眼看他,也就是在这时,白木詹忽抽出随从腰间的长刀,伸出手掌对准自己的小指砍了下去……

血光四溅,屋内惊叫连连。断指落地,巨大的疼痛袭来,白木詹痛苦地在地上扭曲,口中艰难吐出一句话:“这样……你可满意了?”*T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屋内乱作一团。请大夫的请大夫,止血的止血,白木詹说完那句话后便疼的晕了过去,白木兰抱住他不住流泪。

陆长舟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好像身处这世间,无情或有情,无论如何也无法逃脱世俗礼法的束缚。他看一眼那根断指,一言不发走了出去。

待回到驿馆,沐浴后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将楚橙抱在怀中,说:“抱歉,我原想杀了白木詹替你出气,只是……”

“夫君不用说了。”楚橙忽然伸手覆住了他的唇,头枕在他的肩上,“白表兄可恶,我做不到原谅,但夫君如何处置我都无妨。”

况且,楚橙也不想陆长舟就这么杀死白木詹,倒不是可怜白木詹,而是想到陆长舟的身世。算起来,白木詹和陆长舟,算是同母异父的兄弟,都说兄弟互相残杀,是要遭报应的。

她希望陆长舟顺遂。

距离回京的日子越来越近,这天陆长舟无事,便带上楚橙出门逛逛。要带回京给陆老夫人和诸位长辈妯娌的礼物都备好了,二人坐在一处茶肆听戏,一转头就见到白木兰和白煦之。

原是近来白煦之身体好转,渐渐有了精神,今日白木兰带他出门散心。因为白木詹,此时再见也是尴尬,楚橙便借口要再去买东西,拉上陆长舟出了茶肆。

出门时拥挤,她不小心撞到两位以白纱遮面的妇人。对方锦衣华服,头上珠翠夺目,身后还跟着众多仆从。

听旁人说,那是永阳郡主。永阳郡主是先帝长子之女,及笄后被平宣帝封为郡主,后来又嫁到了颍州。

楚橙避让,忽然觉得其中一位妇人非常眼熟。即便面上蒙着白纱,但她仔细一看还是认出来了,那位妇人不是元嘉长公主又是谁?

自从元嘉长公主与陆绍和离后,就没再出现过了,楚橙万万没想到她竟也来了颍州。她不知陆长舟是否认出长公主,正想再看两眼,陆长舟就已经蒙住了她的眼睛,凑在耳畔说:“不是还要去买东西?又在东张西望地看什么?”

说罢,一刻未停,将楚橙抱上了马车。

待他们离去,那妇人才漫不经心往这边看了一眼。此人确实是元嘉长公主,数月前她与陆绍和离后,原本打算回江南,但收到侄女永阳郡主的的邀请,说颍州秋菊正好,邀她去小住几日。

元嘉长公主一个人在江南也无聊,便答应下来。这一趟到颍州,有了永阳郡主的陪伴,她舒心不少。今儿听闻此处有名角唱戏,就来消磨时光,未曾想见到陆长舟和楚橙。

她心中只是略微不舒服了一下,随即想到已与平阳侯府再无干系,又放下了。在永阳郡主的催促下进了茶肆一处雅座,待坐下后取下面纱,朝楼下的戏台子望去。

只是这一眼,就令元嘉长公主再也移不开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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