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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他并不知道於星夜曾在走出拉斯维加斯那间套房前,留下一个悄然的承诺:
那将是她最后一个假期。
——直到他来接她。
但只要她愿意跟他走,他可以带她去任何一座城市,然后钻进任何一场日落。
於星夜在瑞德捉住她的手心,往他胸前贴时,递出疑惑的眼神。
然而瑞德的回答,就像辛波斯卡偏爱的不作任何承诺的道德家,连仁慈都是狡猾的。
“我说的是可以帮忙,可没说代劳。”
“帮你可以,但还得你自己动手,不许偷懒。”
他像是绅士了太久,压抑了太久,又荒谬了太久,理亏了太久。
他像是获得了首肯的盗猎者,杀戮的本能终于显现。
湿滑的皮带被一根根解开,划破空气的皮肤一般决绝地抽出,扔在地毯上,写作无序的诗句。
潮润的衣扣被一颗颗捏住,交叠的指尖已分不清是谁在出力,从领口到腰际,从严丝合缝到敞露胸怀,吟唱无言的乐曲。
呼吸先于身体拥抱彼此,像是献祭出灵魂在交颈。
眼神快过双手紧扣对方,无形无态,却抵死缠绵。
明明於星夜才是先提出要脱衣服的人,现在却好像每一刻都比上一秒更加慌乱。
她明明已经攀住了瑞德的手臂,那是独属她专用的,最坚实的浮木,可夹着雨丝的一阵风吹过来,她还是忍不住紧缩着颤栗,一个凶狠灭顶的浪头打过来,她还是感受到飘摇。
她别无选择,除了抓得再紧些。
可她忽略了一个问题,忘记了一件事实。
——瑞德根本就不是来给她挡雨的。
玫瑰栽种在庄园里,就和园子里的土壤同生共死了。
刚出生的羊羔落入猎人手里,被杀死的就是天真和纯洁的代名词。
此刻的瑞德,根本就是端起长.枪瞄准她的猎手。
是来讨债的债主,是摘下面具的小丑,是嗜血的刽子手。
她从来没有被这样不知节制地索取过,客厅里的沙发成了刑场,手起刀落间,无色无味的血液漫溢出来,还来不及蒸发就被覆盖上新的。
痛与乐都来不及通过惊呼或低吟消解掉半分,就被气喘吁吁的吻吞噬、淹没,而后化作更为急促的、缠绕得更紧密的气息。
他们像在这场大雨中并肩奔跑,耳边灌满风声,眼前划过闪电。
原来雨水无法滋养的树,交握的十指可以。
原来当他们触碰对方,就注定爱上彼此,从皮肤到心脏,从肉.体到灵魂。
他们陷落进狂乱昏聩的情.欲,又在沸反盈天的爱意里打滚,连雨是什么时候停的都不知道。
只知道细瘦白皙的小腿无力地从宽厚精悍的肩头滑落时,瑞德抬起头,泛着水光的碧玉眼眸追捧着她细细描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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