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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布鲁尔庄园—13

教堂内燃着昏暗不甚明亮的烛光，越过层层用来做礼拜和弥撒的长椅，就能看到被放在十字架前面的石床，那是一个浑然天成、乳白色的漂亮用品。

十字架前闪过几道人影，林玖看着属于城堡的仆人将绑住双目和手脚的韩安妮放在石床上面，她的身体很放松，像是睡着了。

老牧师低头亲吻了一下他挂在脖子上面的银质十字架挂坠，他表情诚挚地祷告着，像是在给韩安妮念悼亡诗。

莱恩管家将自己的手掌覆盖在韩安妮的额头上，展开，握拳，再展开，反复三次，他才退到一旁的长椅上面坐下。

他们两个全程没有交流，默契地如同多年老友。

老牧师带上浅黄的胶皮手套，从箱子里拿出注射器，他握住注射器的尾端抽进一管空气，扎进韩安妮白皙的脖颈肌肤里，他用韩安妮承认的杀死怀特·布鲁尔伯爵的手法，杀死了韩安妮。

韩安妮在她‘认罪’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死亡，可在这之前，谁都以为她会像是伊莎贝尔女王来信中写的那样死于断头台下。

老牧师收好东西，摘下胶皮手套，开口问莱恩：“你不按照伊莎贝尔女王说的那样做，私底下直接将她处置了，你不怕女王会处罚你吗？”

烛光太暗，林玖完全看不见莱恩脸上的表情，他只能听到莱恩说着几乎没有语调起伏的话语：“没人可以阻拦我给怀特报仇，这些觊觎她财产和身份而狠心杀掉她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为了怀特努力学习宫廷礼仪十多年，好不容易来到她身边。可这些被女王召集来要继承她财产的人竟然能为了一己私欲用这么恶毒的手法杀掉她，我必须要让他们给怀特陪葬。”

莱恩的目光落在死去的韩安妮身上，在旁人看不见的情况下，他闭上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是在缅怀，也像是在宣告：“韩安妮的死亡不过只是个开始。”

林玖见到莱恩起身，就猫着腰先一步离开，他要在莱恩回去之前回到城堡，告诉秦归一这个消息。

点亮小橘灯里面的蜡烛，小橘灯的灯身上面就能亮起回城堡的指向标。可林玖没有点亮这盏小橘灯，在漆黑的夜路上面只要有微弱的光亮就会很明显，他不能做这样冒险的事情。

教堂通往城堡的路，林玖来回走过一次，在保证不偏离大概路线的情况下，顺利回到城堡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题。

秦归一刚刚睡下就被敲门声给吵醒了，咚咚的快速敲门声像是催命的最后通告，吵得人心神不宁。

“秦归一，秦归一！”门外的人开始叫嚷，虽然声音喊得不是很大，但话语中的急促是没有办法掩盖住的，来人很急迫。

秦归一开门时，沙长君用来敲门板的拳头挥了个空，作用力带的沙长君身形微晃。

沙长君身后的顾晓婷一看到秦归一，急忙开口说道：“楼商自杀了。”

“嗯？”被吵醒的秦归一脑子还处于混沌阶段，听到‘自杀’两个字时他还在晃神，大脑对着两个字的字音做出了缜密的语音顺序排列，再确认真的是‘自杀’二字时，秦归一立刻清醒，普通的自杀绝对不会引起沙长君和顾晓婷这么大的反应。

他意识到沙长君和顾晓婷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线索要带他去看，秦归一急忙返回屋内披上毯子，夜里有些凉，冻的他有些发抖。

沙长君转身去敲林玖的门，顾晓婷负责呐喊：“林玖，林玖！”

秦归一攥紧肩膀上的毯子，“别敲了，他没在。”

简短的六个字让沙长君和顾晓婷同时怔愣一下，他们扭头看向归一，像是在问你怎么知道。

秦归一忽略掉他们的表情和反应，低声问他们：“楼商为什么会自杀？”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自杀，反正，我刚才城堡外面查找线索的时候，头顶突然闪过一团黑影，不过是眨了下眼的功夫，我的右手边便掉下来两个人，楼商…楼商他，”顾晓婷一想到那副画面，身体发冷发抖地打了个寒颤，“他和怀特?布鲁尔一起摔死了在地上。”

顾晓婷环住双臂，摩挲着自己泛起鸡皮疙瘩的臂膀，很是后怕。

沙长君从口袋里掏出两张沾染了血迹的信纸，他的声音沉稳，有一股冷静安定的力量，“这个是我在陪顾晓婷检查楼商的尸体时，从他的手心里找到的被揉成一团的纸条。”

纸团上面虽然染了血，但不多，而且也只遮掩住了几个不是很重要的字，不影响通篇文字的阅读。

顾晓婷说：“我和沙长君英文都不是很好，也可以说一窍不通，你英语要是好，能麻烦你给我们翻译一下两张用花式英文写的信吗？”

“可以。”秦归一扯平纸张，开始翻译纸上的内容。

“亲爱的怀特伯爵，

我是莱恩，即将要到布鲁尔庄园任职的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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