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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无所适从

门沿处贴着春联，还在右手边的门铃处挂上了一条锦鲤的挂饰挂件，将整个过年的气氛烘托得喜气洋洋。

“万事如意岁岁安，前程似锦步步高。”姚婉站在自家门口念着春联上的字，险些没能够认出来。

她倒退了小半步，重新上下打量了一番，不可置信地说：“没想到小梵竟然贴了春联，他不是最不喜欢这种东西的吗？”

“每天弄这些有的没的能干什么，还不如多花点心思在读书上面。”简隆皱了下眉，无所谓地说道。

姚婉的手搭在了简隆的身上：“这叫仪式感好吗？过日子这件事，又不是只靠死读书就能过好的。”

“不读书赚不到钱，连日子都过不起。”简隆摁下密码锁，竟然发现系统更新，他太久没回过家被防盗装置自动删除替换了。

“太久没回来了吧，”姚婉嗔笑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在包里翻找着备用钥匙，一边说着，“我啊，就想让儿子开开心心、轻轻松松的就好，反正公司也摆在那了，到时候直接接受就可以了。”

简隆环抱着胸，语气不满地说道：“总不能够靠我们一辈子吧。”

“有人可以靠不是挺好的吗？”漂亮的柳眉挑了挑，姚婉不顾自家老公的难看脸色，自顾自地推门进去，朝着客厅的方向“小梵，我们回来了。”

简梵听见动静，把灶台上的火关小，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愣在了原地。

“你们……不是明天才回来吗？”他有些无措，距离上次自己见到姚婉和简隆已经隔了四五个月的时间了，竟然有了一种陌生的疏离感，倒也比不上和陆遇安他们在一起时候的自然亲密。

好像任何一个下部动作，都需要动脑思考一下，生怕会出了错，这个并不是

简隆朝着他点了下头，自顾自地划开了手机屏幕接起电话，直接走到了阳台上继续开始处理公事。

姚婉把给简梵带回来的大包小包的礼物铺在客厅的地板上，她招呼着叫简梵过去：“试试这件，是限量款，你昕昕姨说现在很流行跳色的外套。”

“是哦。”简梵站在客厅中央附和着，除此之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么。

更何况现在简梵的这个年纪，对于太过亲密的距离还是未免会感觉到一丝不自在和抗拒。

就算是生了他的姚婉也不例外，毕竟他们见面的此时实在是少之又少。

简梵站在原地，由着姚婉在他的身上比划着试着着红黄跳色的衣服，大小正刚好，简梵的皮肤白皙，就算是穿这个颜色也不会显得暗沉，反倒是显现出了青春的少年感。

“快套上看看。”姚婉兴奋地说。

简梵只感觉自己就像是在进行大型真人版换装游戏，试了一件又一件，然后他除了负责地当上一个提线木偶也没有什么抬头的区别。

厨房里飘了一股烧焦的味道，简梵一拍脑袋：“完了，饺子忘了。”

他也顾不上穿到一半的外套，直接扯掉丢在了沙发上，在姚婉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跑回了厨房。

煮饺子的水已经快干了，锅底出现了被烧焦的炭黑色，饺子皮和肉馅零零散散地在锅里浮浮沉沉，因为烧焦而散发出了一阵烧焦的臭味。

肚子一饿，简梵经觉得有些烦躁起来，姚婉和简隆对于这个家来说，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一回来给带各种东西，又有什么必要，还不如来上一碗饺子要来的实在啊。

如果他们没有回来，现在的他应该已经吃上了热乎乎的饺子，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饺子烧焦了，肚子饿了，还没有东西吃，还得要站在原地配合地当上一个提线木偶表演换装秀，也不关心这几件衣服他到底喜不喜欢。

原本他以为自己已经可以习惯了这种没有父母陪伴在身边的时候了，就连所有人都在团聚的除夕夜都可以不再。

可是他们为什么又要出现，闯进了他替自己安抚好的世界，重新提醒他自己也是有家人，他也可以被人陪伴的。

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简梵筷子往灶台上一丢，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简梵看着筷子从灶台上滚落到了地上，轻巧地滚落到了自己的脚边，垂下了眼，心像是被人用绳子划过了一般，轻轻颤动了一下。

其实，他在心里还是渴望着这种亲人的陪伴的吧。

姚婉匆匆跑进厨房，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不小心碰到了。”简梵蹲下身子，低垂的刘海挡住了了脸上的表情神色。

他把筷子重新捡了回来，把锅里煮坏的饺子倒进了垃圾桶里，手背些许被溅起的热水烫伤的红色痕迹。

“怎么这么晚还没吃东西，来妈妈给你煮。”姚婉接过他手中的厨具。

简梵听话地从她身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姚婉倒也没说什么，利索地给他下了碗面条，还贴心的加了个煎透了的荷包蛋。

简梵用筷子戳着但，其实他更喜欢吃水煮的，白白嫩嫩看着就胃口大开。

晚上，月光踏进了窗棂洒在了书桌上，铺上了一层浅灰色的银纱。

简梵躺在了床上，双手交叉置于脑后，呆呆地望着书桌上面的那叠王华强给他整理的艺考资料出神。

吃饭的时候，简梵几次想要开口替编导艺考这件事情，可是话语就在舌尖上打了好几个转，他就是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

他已经记不得距离上一次跟父母提出自己想到的东西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明明这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孩可以随便提出来的事情，可是轮到了他这里来，反倒是让简梵无所适从。

他好像是习惯了过被他们安排的人生，重来都不会主动提出自己的看法，毕竟能够跟父母待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他害怕他的拒绝会让本来就见面时间不多的父母引起对自己的不满。

直到简隆和姚婉过年假期结束离开，简梵还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跟他们说想要艺考的这件事。

他转念一想，好像到底要不要艺考这件事也没有非常必要，也不过是心里的一点点的想。

其实……不考也可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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