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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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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这一口血着实惊到殿内所有人。

离得最近的仙童伸手想去扶，可护法的动作却更快，一把揽住魔尊的肩膀，眼神落在仙童身上，隐隐泛着杀意。

仙童双手停在半空，半晌才收回去，满脸担忧地看着魔尊。

两人的异样魔尊都看在眼里，心中虽不解，可眼下也不是追问的好时候，他拍了拍护法的手背安抚，而后扫了一眼窃窃私语的六界众仙家。

殿内六界众仙都在，不管是来诚心道贺还是探听虚实，此时眼神中都充满疑惑跟打量，场面有些乱糟糟的。

魔尊看着烦心，刚想说点话挽回形象，一旁的护法突然直起身子，扫了一眼殿内诸人，阴冷地开了口：“都滚。”

那声音狠戾又冰冷，仿佛一下子灌进骨头里，冷得人浑身发疼。

众人对护法似乎十分忌惮，满脸惊恐地往外跑，不过转眼功夫，殿内只剩他们二人，就连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仙童也被神界的人强行拖走。

魔尊望着空荡荡的十七宫大殿诧异，在他恢复不多的记忆里，护法总是冷冷清清独来独往，像今天动这么大的火还是头一次。

他刚才甚至感觉到护法动了杀念。

虽然苏醒的时间不久，但魔尊愈发觉得面前这人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子衿寡言少语不问俗世，虽担了个护法的名头，可常年闭关修炼，魔界的事更不会插手分毫，如今周身却笼着深不可测的灵力，强大到一句话就能让六界心生畏惧。

不知怎么，魔尊又想到了他眼角那块疤，忍不住伸手碰了碰，轻声问：“究竟是怎么弄的？”

他隐隐有预感，这里或许藏着他死而复生的秘密。

可护法却不想回答，反问道：“是不好看吗？”

魔尊仔细将他眼角眉梢看个遍，笑着点点头：“好看，要是不好看，我当年也不会把你从苍梧雪山骗过来。”

护法神色仍是淡淡的，眼底的杀意悄然褪尽，只留一池纯粹清澈，一如当年初见那般。

魔尊被看得心念微动，叹了口气，道出心中猜想：“子衿，我与那仙童是旧相识吧。”

护法没接话，稍稍放晴的眉间又染上几分阴霾。

他实在不愿说，魔尊也不想逼他，反正记忆迟早都会恢复，前尘往事也早晚会摊在他面前，何苦自寻烦恼。

只是不能再妄动心念。

想到这魔尊苦涩一笑，也不知当初发生了什么，他的元神竟虚弱成这样。

被护法用丹药好生养了个把月，魔尊终于不再一步三喘走路费劲，身体刚好些他就闲不住了，悄悄溜去后山偷酒。

暮色渐沉，山林间升腾起淡淡雾气，云霞隐藏在其中仿佛比天边晚霞还要绚烂。路过云霞花海时魔尊抱着酒坛静静看了一会儿，恍惚想起这些云霞是他亲手种的，当时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是谁呢……

追过来找人的护法见到魔尊望着云霞若有所思，将酒抢了过去，淡淡道：“不准喝。”

魔尊有心争辩，但法力尽失又打不过，委委屈屈拂掉袖口上的落花。

护法以为他是看到云霞触景生情，迟疑了一会儿，默默递过去一小坛酒，不容反驳道：“只准喝一口。”

魔尊怕他反悔，赶紧往嘴里灌了一口，唇齿间酒香甘甜悠长，可回味起来却淡淡苦涩，还没品出个究竟，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嚎叫：“尊上！”

魔尊没防备，被嘴里的酒呛得死去活来。

晚了许久的闻风扑通跪在魔尊面前，抱着他大腿就开始哭：“尊上您可算醒了。”

魔尊被他嚎得头疼，挣了下发现挣不开，头更疼了：“你干什么去了？”

“找仙草给您炼丹。”闻风边抽抽边回答。

闻风是这一万四千年唯一能出入离山的人，只因他从小跟着魔尊，忠心耿耿，所以护法也愿意信他。

这半年魔尊已有苏醒迹象，护法走不开，都是他四海六界寻找仙草为魔尊凝神固魄，他时常在荒无人烟的仙山出没，鲜少碰到人影，好不容易找到一味仙草，路过东海听见几个小妖精讨论魔尊苏醒，片刻不敢歇息，急急忙忙赶了回来，不想还是晚了一步。

魔尊看他风尘仆仆满脸灰，确实像刚从外面赶回来，也不再计较他害自己呛酒的事：“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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