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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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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来给我解释解释怎么回事？”魔尊背着手站在药庐门口，脸色沉了下来。

护法抬头看他一眼，而后又匆匆低下。

魔尊等不来他的解释，转身看向闻风。闻风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找到借口搪塞，索性也低着头不说话。

这两人行踪诡异、眼神躲闪，一看就有问题，但魔尊心里清楚，他俩所做一切绝对是将他放在首要位置，更不会对魔界不利。正因为知道这些，平日里那些答非所问、有意无意隐瞒，他全都乐得装傻，随意糊弄过去。

可这次不同，这次他势必要搞清楚护法为何满身混沌。

“你知不知道吞噬混沌的后果是什么？”魔尊气极，质问道，“你就没有想说的？”

护法摇摇头，仍旧不肯解释：“属下有罪，求尊上责罚。”

护法性子倔强，无论被怎么逼问，都垂头沉默不言。

魔尊什么都问不出来，气急败坏地甩袖离开药庐，直摔得木门哐哐响。

他前脚刚走，一直隐忍着的护法立马捂着胸口咳出鲜血。

闻风虚虚扶了一下，担忧道：“要不，还是告诉尊上吧。”

护法的混沌反噬还没过去，摇摇头，催促道：“说这些做什么，快跟上去，别让他做出格的事。”

刚刚冲护法发了顿火，魔尊自己心里也太好受，避开所有人坐在观霜台看风景，眼前是层层叠叠的山峦，耳畔是凉爽轻盈的山风，怀里是护法亲手酿的酒。

他曾问过闻风，为何后山酒窖里的酒味道独特，他从未在别的地方喝过。

闻风只说这酒是护法拿云霞酿的。

魔尊喝了两口，想起滴酒不沾的护法居然会费尽心思琢磨用云霞酿酒，能让他这么折腾的人，恐怕只有一个。

想到护法八成是为了自己学酿酒，魔尊不自觉笑出声，心中那点怨气顷刻化为乌有。

微风轻起，拂过参天古树的枝桠，发出阵阵清脆悦耳的铃声，魔尊单手撑着头，抬头看过去，这才瞧见不知是谁在树上挂了许多招魂铃。

招魂铃高两寸，镂空雕刻符咒。在魔界传说里，一能祈愿心想事成。二为亡魂引路聚魄。

不过这种没头没尾的传说魔尊从没信过，只当是哄小孩子玩。他还是头一次在离山见到这种东西。

魔尊觉得奇怪，离山上谁有这么大执念，看这满树银铃就知年复一年，从未间断，也不知系铃铛的人有没有得偿所愿。

铃声陆陆续续时重时轻，魔尊半梦半醒间回忆起些许往事。

他梦见了自己的父君，想起那场宛如浩劫一般的神魔大战，又见到了自己和护法，那时云霞还没有开花，他拉着护法问能不能去藏书楼翻翻古籍，找找用云霞酿酒的方法。

护法果然是为了他才学的酿酒。

魔尊闭着眼，神思越来越清明，心中各种滋味涌动，突然察觉到有人靠近，那一身仙气与魔界格格不入。

他心中防备，面上却不显。

尧衡在后山等了两个多月，终于等到魔尊落单，伸出手想去碰触他的脸，刚有动作，就听魔尊清冷地道：“仙上自重。”

尧衡愣了一下，瞬间将手收了回去。

魔尊睁开眼，看着远处飘渺的山峰，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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