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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清扬?云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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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虽盛产内容糟糕话本，可小弟们在护法的挨打威胁下个个小心谨慎，根本不敢给少主看到，是以清扬性子天真单纯爱笑爱玩，至于感情这方面却是一片空白，乍见到蔺九跟念归亲热，他完全不知该如何面对，慌慌张张跑回房扑到床上，又扯过被子蒙住自己滚烫滚烫的脸。
他行为举止带着浓浓孩子气，云祁见了忍不住笑出声：“又跟蔺九斗嘴了？”
“没有。”清扬瓮里瓮气回答。
“那是因为什么？”云祁有些不解。
清扬哪好意思说实话，头往被子里埋得更深了。
云祁怕他闷坏自己，坐在床边故意用勺子碰碰白瓷碗，发出阵阵清脆声响：“汤圆也不吃了？”
清扬自然想吃，挣扎片刻还是馋虫占了上风，慢吞吞爬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搅紧被子一角。
汤圆刚煮好，云祁怕烫到他，将碗端到嘴边吹了吹，清扬怔怔望着，脑海中又鬼使神差浮现刚才看到的画面，他忙别过头不敢再看，可眼前却全是云祁一张一合的浅色薄唇。
当晚清扬做了个很凌乱的梦，一会儿是看到蔺九和念归抱在一起亲吻，一会儿又在荒原绝壁漫无目的行走，到最后竟眼前迷蒙一片，待到雾气散去他已经跨坐在云祁腿上，双臂紧紧攀附着他的肩膀，主动凑过去如同吃糖一般舔舐他的下唇，胸口心脏砰砰狂跳，一股滚烫热意逐渐向四肢百骸蔓延，与之一道的还有几分说不清楚的欣喜与甜蜜……
再次睁眼天光已然大亮，清扬呆愣片刻才从梦境中回神，他颤着睫毛轻轻咬了下嘴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温热湿润的触感，而某些过往不曾察觉的朦胧情愫正逐渐汇聚清晰，令人不安，也令人羞赧。
云祁进屋见他抱着被子傻乎乎坐着，不禁觉得好笑，走过去俯身亲昵地蹭蹭他的鼻尖：“想什么呢？”
清扬身子猛地一颤，垂眸躲开他的目光，脸颊再次染上红晕，小小声道：“没，没有。”
云祁不太信，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想好好问问。
这样亲密的动作平时也常有，可今日清扬却觉得紧张忐忑，心跳彻底乱了节拍，他怕云祁察觉到，慌忙将他推开：“我，我去找念归玩。”
说完急忙穿衣服跑了，连饭都顾不上吃。
云祁一直维持着被推开的姿势，望着他惊慌的背影若有所思。
那场略带绯色的梦境使得清扬心神不宁，他不再同往日一样向云祁撒娇，不敢和云祁单独相处，整整一天都躲在念归的小院子里剥玉米，人也懒懒的提不起精神。
念归见他情绪不对劲，伸手在他脸上乱摸，语气十分关切：“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啦。”清扬轻轻反驳。
“是吗？”念归面露狐疑，拖着小板凳往他身边凑凑，压低声音道，“你悄悄告诉我，我绝对不跟别人讲。”
清扬咬着唇纠结好半天，支支吾吾道：“我昨晚，昨晚梦见跟人亲亲……”
说完耳朵尖又羞红了，眼眸泛起一圈淡淡水光。
念归托腮狡黠一笑，笃定道：“你肯定有心上人了。”
“什么是心上人？”清扬迷茫。
念归愣了愣，半晌后试探着问：“你是不是不懂？”
“懂什么？”清扬眨眨眼，更迷茫了。
念归有些不可置信：“你们家不是有很多话本吗？”
“对！那个可以换钱！”清扬天真地说道，在他的认知里话本约等于钱。
“你没看过？”念归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憨。
“没有呀。”清扬回答十分自然，“娘亲不许我看。”
显然清扬是一个听话的乖小孩。
念归沉思许久，更觉得自己有义务给反应迟钝的清扬上堂课，帮他开开窍，从小板凳上一跃而起，急吼吼回房扒拉蔺九的藏品，没多久又跑出来，一股脑丢给清扬三四本内容还算内敛含蓄的：“你好好看看这个。”
清扬疑惑着翻开一页，瞥见上头腻腻歪歪的情话和姿势糟糕的配图顿时舌头打结，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这……”
这样羞人的东西怪不得娘亲不准他看。
“现在懂了吗？”念归摸摸他的头，轻声问。
清扬手指卷着书页，薄薄的脸皮都要冒烟，讷讷点头：“懂，懂了。”
念归很欣慰，转头看向远处跟手下说话的蔺九，清扬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问：“你跟蔺九，你们，你们真的成亲啦？”
“对啊。”念归脸上笑意盈盈，还说因为当年老乌龟跟东海水君打赌输了，所以只能含泪把他送去水君府给蔺九当童养媳，他一开始以为蔺九是女孩，后来才知是头披着女装的黑心饿狼，又顺带抱怨几句蔺九从小性子恶劣，没少欺负人。
他虽在抱怨，可脸上却露出淡淡笑意，清扬见了也很高兴，拉着他的胳膊，认认真真道：“你们肯定很喜欢彼此。”
念归脸上笑意更深了，似是想起来什么，感慨道：“如果你喜欢一个人，那你会因他高兴而高兴，因他难过而难过，见不到日日牵挂，见到了舍不得分开，靠近会心跳加速，远离就悲痛欲绝，所有的情绪与念想都因那个人而存在……”
清扬听这话时眼前翻来覆去全是云祁，那些萦绕在心底一直模糊不清的感情突然有了答案，他因这个答案豁然开朗，也因这个答案暗自欢喜。
“我喜欢哥哥。”他喃喃自语，而后抬眼看向念归，又重复了一句，“我喜欢哥哥。”
念归没想到清扬这么快就顿悟了，正欲说些恭贺的话，可刚看明白自己心意的清扬又有了新的烦恼，小脸再一次拉了下来，鼓着嘴闷闷不乐：“你说哥哥会喜欢我吗？”
念归简直要被逗笑，他不好说太直白，只拍着胸脯保证：“这个你放心，他看你的眼神都是绿的。”
清扬没空往深处想他的话，因为云祁找来了，还带着他最爱吃的桂花糕。
清扬一见到桂花糕便什么都忘了，往嘴里塞了好几块，细细碎碎的残渣掉的哪里都是。
云祁帮他擦干净嘴角，无奈地哄道：“慢点吃。”
清扬拿着糕点胡乱点头，想到他的好，又低头羞答答偷笑。
云祁隐约觉着错过了什么，追问的话还未出口，就听蔺九一路骂骂咧咧跑回来，说有人在黑市闹事，他得过去一趟。
云祁想了想，转头去问清扬：“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清扬从没见过黑市，自然心里好奇，忙咽下嘴里的糕点答应。
黑市在东虞山北面，每日黄昏时分出现，日出前消失，不受六界任何规则管辖，凡事只看蔺九心情，而蔺九又常以女装示人，外人都道东虞山黑市有位绝代美人。
传闻多了，觊觎美色的人也多，今日便是有个野猪精来抢人，说是要把九姑娘带走做压寨夫人。
几人赶到时野猪精正在乱砸，木屑碎瓦遍地都是，蔺九望着一片狼藉发出阵阵冷笑：“就是你闹事？”
野猪精见到美人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口水顺着獠牙落到地上：“是我。”
说话时他还伸手想占蔺九便宜，蔺九淡淡暼了一眼样貌丑陋身形矮小，还没到自己肩膀的野猪精，抬脚踩着他胸口把人踢出去老远。
野猪精躲闪不及，重重砸向地面，激起一阵尘土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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