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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四王府的大喜仅停留一日，就挂上了白布，府内的下人皆着素缟，一时间府内外流言四起。

府内的大堂上，摆着一起极为精美的玉棺，几乎无人知道棺内究竟是谁，只知王爷寸步不离地守在棺前，怀中抱着一块新雕的木牌。

吾妻十二。

他如今知道了她真实的名字，却仍想用最初的姓名去祭奠她，仿佛他们仍在虞国相依为命，无人闯入他们的世界。

宋北月不似叶霜的硬骨头，只审了半个时辰就全部招了出来。她当年意外地看见了叶霜与顾景玉二人，在叶霜为顾景玉引出蛊毒身体虚弱意识消散之时，拿走了叶霜的玉佩。

她本就是叶霜在虞国皇宫隐藏身份时的主子，自然对叶霜颇多了解，模仿叶霜的一举一动并非难事。

趁着此次叶霜被锁入大牢，她派婢女将叶霜杀害，防止夜长梦多，不成想顾景玉竟发觉了叶霜的身份。

管家将宋北月的供词呈上，见顾景玉守在棺前神色憔悴，不忍地劝道：“爷，您好歹休息会儿。”

“宋北月都招了？”

顾景玉抬眼，眼中布满憔悴的红血丝。他现在迫切地想要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想要再听一听十二当年在虞国的遭遇。

管家将供词双手呈上，眼见着顾景玉的脸色愈发铁青。

“爷，您还好吗？”

“把宋北月带上来。”供纸被顾景玉紧紧攥成一团，上面每一个字迹都刺痛着他的神经。

他的十二，在虞国待在宋北月身边当了四年婢女，宋北月本就是虞国不受宠的公主，若非十二一再保护，宋北月早就在冷宫中与母亲一起等死了，可就是十二这般对她，她却冒充了她的身份，在府内一再折辱她。

“把宋北月带上来，她当给十二磕头赎罪。”顾景玉抚摸着面前的棺木，眼尾泛起淡淡的红色。

该给十二赔罪的，哪里只有宋北月，分明还有他啊！

“跪下！”

门外传来侍从的呵斥声，宋北月被血淋淋地架到院落前，摁倒在地。

她如今这般血腥肮脏的样子，自然不适宜在棺木前磕头，只能在院子前大雪中跪着。

本以为顾景玉会直接处死自己，没想到居然没有直接要了自己的命，那这是不是证明，他对自己还留有一线余地？

宋北月抬眼试探地瞥了眼顾景玉，又轻轻敛下眸。

若是事情重来一次的话，她还会选择冒充叶霜，虞国冷宫的日子太难熬了，她再也不想经历了，吃不到穿不暖，每天都要受人白眼，被其他皇族殴打欺负！

明明都是父皇的孩子，凭什么她要受此耻辱！明明叶霜她只不过是一个婢女，可看向自己时，眼中却尽是清冷孤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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