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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感受到暮悬铃的紧张,南胥月笑着收回了手。
“你如果不想我说出去,我会为你保守秘密。”南胥月温声道。
暮悬铃诧异地看着他,轻声说道:“谢谢……”
“不必说谢谢。”南胥月垂下眼,声音中有些低落和伤感,“你帮过我,但你在最需要的时候,我却没能在你身边。”
遇见她时,是他人生最黑暗的日子,他以为自己失去了一切,可是有个小姑娘趴在他的轮椅边上,带着满身伤痕,却依然用明亮的双眸,欢快的语气说:“南公子,你生来就拥有了一切,现在只是少了一点点而已,还是比很多人很多人都强啊,你不要难过了。”
他说:“我的脚断了,再也不能和正常人一样行走了。”
她拉起打着补丁的裤管,露出细瘦的脚踝,上面箍着一个紧紧的暗红色铃环,似乎是被血浸染而红,铁圈几乎刻进骨头里。
她说:“南公子,我们都一样呢,我走路也很疼很疼,但久了好像也习惯了。”
他说他失去了所有的爱。
她撇了撇嘴说:“也没有人爱我,可是我也不喜欢他们呢,我要把所有的喜欢留给自己。嗯……要不,我分一些给你吧,我可以喜欢你一点,但是你会讨厌我是个半妖吗?”
她高兴地说:“南公子,你笑了,你笑起来真好看!”
南胥月想,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可以给他一点喜欢的,只是一点,便让他觉得弥足珍贵。
他对父亲说:“父亲……可以带走那个妖奴吗?”
南无咎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眉宇之间满是暴戾之色。
“不要和我说废话。”
南胥月终究没能带走她,等到很多年后,他有能力带走她了,她已经不在了。
南胥月看着眼前换了面容,却双眸依旧的暮悬铃,叹息着道:“你还记得我,我已经很高兴了。”
只是那个曾经说要把所有的喜欢留给自己的小姑娘,把她的喜欢,她的命都给了另一个人了。被她握住手,坐在床沿的这几个时辰,他想了很久。他想,谢雪臣一定做了他做不到的事。
而他,根本什么都没做过。他只是在最痛苦的时候得到了她的救赎而已,又凭什么去向她要求更多。
所以他还是在看到暮悬铃失落酸涩的神情时,告诉她真相——是谢雪臣将她从雪地里抱回来的。
她果然开心了起来,真是个简单的姑娘。
“南公子,你真好。”暮悬铃感激地说。
南胥月微笑道:“所以你只有一点点的喜欢,是吗?”
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可是南公子,你现在已经有了许多人的喜欢了。”
但我只想要你的。
南胥月没有说,他是善解人意的,不会让人为难,更不会让自己喜欢的人难堪。
所以他说:“是,谢谢你曾经对我说的那些话。”
谢雪臣不知道是在逃避自己,还是逃避暮悬铃,他没有回去看她,一夜未眠,第二天才从南胥月口中得知暮悬铃已经醒了,只是还有些虚弱,需要点时间恢复。
“那就好。”谢雪臣淡淡点了点头,又道,“我已召集了仙盟众人至正气厅召开众议,你也一起来吧。”
南胥月微微错愕,道:“我并非仙盟之人。”
“但你对法阵的见解远胜他人。”谢雪臣不容置疑地说,“走吧。”
见他已转身离开,南胥月便也提步跟上。
未到正气厅,两人便已远远听到了争吵。
“何岛主终日与妖物为伍,恐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吧。”素凝真冷声道,“我们之中最可能与魔族私通的除了你没有他人。”
“素谷主对人不对事,何某也无须与你讲道理。”何羡我冷笑一声,“你若能打得过我,便去拥雪城外打上一场,若是打不过我,便看看这厅中有几人站你?”
素凝真道:“诸位可认同在下所言?”
傅渊停讪笑道:“尚无证据,我们不能内讧伤了和气。”
素凝真道:“宁可错杀,不能错放。何羡我投敌之心太强,对魔族之战,有害无益。”
何羡我:“呵呵。”
谢雪臣在大战一触即发之时走进了大厅,一阵寒意自外间涌入,让空气为之一凝。
众人俯首道:“谢宗主。”
谢雪臣目不斜视越过众人,来到主位上,转身面对数位掌门长老。
“魔族最希望看到的,便是修士动念,恶生心魔。”谢雪臣冷然扫过方才争吵的几人,“在座诸位,修行时间长于我,想必道理无须多言。”
素凝真皱了下眉,俯首道:“多谢宗主指点。”
谢雪臣不再看她,正色道:“昨日傅澜生捉到的那个人,相信大家已经彻查过,只是个普通修士,他完全失去了记忆,不知道自己为何来到拥雪城,从种种现象来看,他应该是被心魔附体。”
傅渊停道:“听犬子说,当时他还有一个同伙逃走了,所以至少有两个魔族潜入了拥雪城了。”
魔族没有实体,但可以附体到他人身上,不过同样也有限制,附体之时一样会受到阳气的影响而魔气溢散,而且同一个人附体不能超过十二个时辰,否则那人便会魔气攻心而死亡。傅澜生以缚神锁捆住那人时,那人寄生的心魔早已先一步溜走,被留下的只是个一无所知的躯壳。
“你们勘察过现场,可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谢雪臣问道。
众人皆是摇头。
谢雪臣又看向南胥月:“今日我请南庄主来,便是因为他对法阵最为精通。南庄主,你可从布阵上看出什么端倪?”
南胥月迟疑了片刻,犹豫着说道:“布阵需要灵气充沛之物,以朱砂写下阵符,按特定方位摆放,达成条件之后,法阵自然成型。双向传送法阵需要耗费极大灵力,此人用来布阵的却只是看似普通的灵石,阵符所用朱砂也随处可见,不过……”
“但说无妨。”谢雪臣示意他大胆直言。
“灵石上以朱砂写下阵符,字迹皆有相似的歪斜角度,若在下没有猜错,那人定是怕被人认出字迹,而故意用左手书写。”南胥月徐徐说道。
谢雪臣目光一凛:“由此可见,那人的正手字迹,是我们认识的。”
正气厅中众人面面相觑,彼此之间互相怀疑。
南胥月从袖中取出一张黄符,上面用朱砂画出一个阵符,道:“烦请诸位分别以左右手写下这个阵符。”
对修士来说,写符不难,而且法相之躯也非凡人,哪怕是从未用过左手之人,也能轻易用左手做事,双手力量与灵活度都相差不远,唯有字迹,是经年累月而成,左右手写字字迹必然差距极大。
厅上众人很快便写下阵符,比对过右手字迹,无一人相似,而比对左手字迹时,南胥月停了下来。
“这字迹,与法阵之上的一模一样。”南胥月扬起手中黄纸。
众人脸色一变:“是谁的?”
南胥月的目光看向法鉴尊者。
“法鉴尊者,请问您有何解释?”
无论是谁,众人也不会如此惊讶,因为法鉴尊者是所有人中年龄最大,最德高望重的一位。但是素凝真很快便想起一件事,失声道:“那天是法鉴尊者使出醍醐希声,试探出宗主神窍有异!”
一念尊者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最尊重的长辈,双手合十,却微微颤抖:“师叔,您为何……”
法鉴尊者枯瘦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双目如古井无波,他双手合十,缓缓道:“法阵并非我所设。”
何羡我眉头微皱:“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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