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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半晌，他无力地略一挥手，示意下人们继续。

“小半月以前，王妃还请过郎中过来看病，星儿哭了好几次，我问她怎么了，她也没有答我，不过我倒是听见他们在说雪姬什么来着。”

雪姬毒……通识古籍的卫子肆曾看到过这种毒。

他想起虞嫣曾找过自己。

“子肆，我中毒了。”

她说得那般认真，换来的却是他的冷嘲热讽……

百里之外的义庄内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小姐，很快就不痛了，很快的……”星儿哭得不能自已，反倒是虞嫣颤着手替她抹去了眼泪。

“傻姑娘，你忘了我已经没了痛觉吗？”虞嫣气若游丝，嗓子里仿佛含了一口沙，听着像是八十岁的老太太。

她的耳朵也越来越不好使，得需凑在她耳旁说才能听清。

“我虽说只活了二十载，却也不亏。”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浅笑，“自小在青州长大，得到父亲尽心呵护，十三入大周，和卫子肆结识。”

想到卫子肆，她的眼里笼上了一层水雾：“十七那年他与我情定吴山，相爱数载。”

“纵然后来不算顺遂，但已叫无数人艳羡。”她抿了抿嘴唇，眼神有几分哀戚，“若真要说出些遗憾，大概就是临死前没能看到父亲……”

她喘得更凶，星儿连忙帮她顺气，这时门突然开了，小丫头脆声说道：“姑子，师父说京城来了急报，平王爷正快马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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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嫣怔愣地眨了眨眼睛，几乎有些不敢相信，“齐王爷……是卫子肆吗？”

“就是王爷！”星儿抹去眼泪，抓紧了她的手，“您再坚持坚持，一定可以见到王爷！”

“他赶来是为何意？”虞嫣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哑，“可他最恨的不就是我吗……”

星儿为虞嫣调整了身体方向，让她的眼睛可以在卫子肆来的时候第一时间看到。

虞嫣脑中声音在告诉她是假的，不要再等下去了，他是不会来的。但心里却仍有一丝期盼。

她一直吊着最后一口气，不复从前明亮的双眼痴痴看向门口的方向。

“虞嫣！没有本王的命令，你不许死！”

卫子肆大力推开义庄大门，急冲冲地朝屋内走了进来。

星儿激动地握住虞嫣的手：“姑娘，王爷来了！”

虞嫣强牵着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眼睛里骤然迸发出一丝清亮。

她模糊的看见卫子肆迈进门，朝着她的方向扑了过来。

“能在临死前再见你一面，这就足够了……”

虞嫣缓缓合上了眼睛，鼻间那抹微弱的气息也随之消散。

卫子肆进来时就见到虞嫣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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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蜷缩在一团破被里，瘦小的仿佛像只猫，周身也完全没了身为王妃的威仪。

这么平凡，这么小，仿佛离他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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