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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上高利贷怎么办？妈你把钱要回来吧。”时卿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凄凄切切地看着她。

楣晗一脸苦相，她内心快崩塌了，纠结好一会儿才吭哧道：“我怎么要啊，你爸等着手术呢，要了就不能治病了……”

她抬头看见了时卿的眼泪，无措地抽出几张纸递给他，补救似的添了句话：“他说他会还的，只是时间问题。”

哦，原来我真的是次要的。

时卿确定了答案，他推开楣晗的手，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外走，身后传来女人带着哭腔的道歉，离开前的最后一秒，他转头淡然道：“我早该知道的，你爱我只是因为我是时逢年的孩子。”

门关上了。

外面好像又下雨了，时卿失魂落魄地走了好远一段路才打车回去，他像只落汤鸡，蜷缩在出租车后座发呆。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又震，厉重景在监控里看到他出去，过去好久都没回来，忍不住发了两条消息，结果时卿没回。

虽说还在赌气，但总归是担心他的安全，打了通电话时卿没接，他就开始焦急不安了。

好在第二通电话被接通了，青年沙哑无力的嗓音传过来，厉重景准备好的恶劣的态度瞬间收敛，语气关切：“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低沉的、有力量的、给予他安全感的，时卿攥紧手机，心里的委屈要决堤了。

这个世上，只有厉重景永远把他放在第一位吧。

他垂着眸，轻声道歉：“对不起，我拿了客厅的备用钥匙，偷偷跑出去了。”

电话那头的人愣了下，像是没想到时卿承认得那么快，只听青年又道：“你是不是在家装了针孔摄像头，不然怎么我一出来你就打电话来了。”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厉重景以为时卿会不高兴，他张了张嘴，试图说些什么，或者颠倒黑白地扯谎，结果还没开口，对方直接打断：“我刚去医院陪妈妈了，马上就到家。”

“……”

“行，路上安全。”厉重景无话可说，时卿乖觉地无可挑剔，他舔了舔嘴唇，打算挂掉电话。

青年却像站在他身后看着似的，轻声道：“再陪我说会儿话吧，好吗？”

他很忙，真的。

厉重景抿着唇，修长的手指在电脑上飞快打字，吩咐许炀取消十分钟后的会议，他面无表情的、尽量地冷酷：“嗯，说什么？”

时卿弯了下唇，苍白的脸有了血色，他低吟着：“什么都好，我就是想让你陪陪我。”

明明相隔甚远，厉重景却感觉时卿在他心尖走了一圈儿，不轻不重地落下了浅浅的痕迹，喉咙都跟着发痒起来：“在家很无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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