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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殷殷波澜起②
仲夏炎炎,十几平米的收押室内,密不透风,四面环墙。一束强灯光打在中间的那把铐押椅上,沈归半垂着眼,顶着闷热被拷坐在那儿,额头上冒着一层层细密的虚汗。六点刚过,厚重的铁门突然从外面被拉开,沈归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蹩脚地说了句的英语,且带着股浓郁的法国口音:“You only half an be hurry.(你只有半小时的时间,一定要快!)”随后很快,铁门又被再一次插上了锁。沈归强撑着掀开眼皮,迷迷糊糊地瞥见一个气宇不凡的黑色身影渐渐靠近,最后在一张距离自己约两个身位之远的胡桃木椅上坐下。他艰难地提着手铐,举起两只手揉了揉酸涩的双眼,几秒种后,慢慢定睛看清了那位西装男子的面孔。这张脸,沈归虽是第一次见,却不算目生。霍家七爷——霍裴东,向来是媒体新闻头条的常客。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沈归内心方生出困惑,却见男人微微颔首,端正地向他致了个礼,然后从西装的外口袋里拉出了一块怀表,将表链井然有序地绕在指尖。镀金的景泰蓝表壳在强光的折射下,光芒很是刺眼。而沈归认出这块熟识的怀表则只用了一霎,他倏然放大了瞳孔,抬头望向了对面的男人,旋即听见男人彬彬有礼地开口道:“沈伯父,您好。我是霍裴东,您女儿沈莺晚的朋友。我来的时候,她特意让我捎上这块表,我想您应该明白她的用意。”沈归闭眼轻叹了声息,舔唇咽了两口唾液,再睁开双目时,眸底竟布满了红血丝:“莺晚……她还好吗?”沈归就着气音问。“伯父放心,有我在,定当竭力护她周全。”沈归按了按额头,像是松了一口气,转而低下头,陷入了沉吟。“伯父…”霍裴东正想说明来意,然而却望见沈归摇了摇头,紧接着便听到他突兀地沉声问了一句:“霍先生,今日是几号?现在又是什么时辰?”霍裴东被问得略微有些莫名,顿了顿,还是配合地按了下掌心里怀表的盖扭,瞄了眼上面指针的位置,回答沈归:“6月26日,早上六点零八分。”沈归点了点头,淡淡地翘了下嘴角:“霍…
仲夏炎炎,十几平米的收押室内,密不透风,四面环墙。
一束强灯光打在中间的那把铐押椅上,沈归半垂着眼,顶着闷热被拷坐在那儿,额头上冒着一层层细密的虚汗。
六点刚过,厚重的铁门突然从外面被拉开,沈归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蹩脚地说了句的英语,且带着股浓郁的法国口音:“You only half an be hurry.(你只有半小时的时间,一定要快!)”
随后很快,铁门又被再一次插上了锁。
沈归强撑着掀开眼皮,迷迷糊糊地瞥见一个气宇不凡的黑色身影渐渐靠近,最后在一张距离自己约两个身位之远的胡桃木椅上坐下。
他艰难地提着手铐,举起两只手揉了揉酸涩的双眼,几秒种后,慢慢定睛看清了那位西装男子的面孔。
这张脸,沈归虽是第一次见,却不算目生。
霍家七爷——霍裴东,向来是媒体新闻头条的常客。
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归内心方生出困惑,却见男人微微颔首,端正地向他致了个礼,然后从西装的外口袋里拉出了一块怀表,将表链井然有序地绕在指尖。
镀金的景泰蓝表壳在强光的折射下,光芒很是刺眼。
而沈归认出这块熟识的怀表则只用了一霎,他倏然放大了瞳孔,抬头望向了对面的男人,旋即听见男人彬彬有礼地开口道:
“沈伯父,您好。我是霍裴东,您女儿沈莺晚的朋友。我来的时候,她特意让我捎上这块表,我想您应该明白她的用意。”
沈归闭眼轻叹了声息,舔唇咽了两口唾液,再睁开双目时,眸底竟布满了红血丝:
“莺晚……她还好吗?”沈归就着气音问。
“伯父放心,有我在,定当竭力护她周全。”
沈归按了按额头,像是松了一口气,转而低下头,陷入了沉吟。
“伯父…”
霍裴东正想说明来意,然而却望见沈归摇了摇头,紧接着便听到他突兀地沉声问了一句:
“霍先生,今日是几号?现在又是什么时辰?”
霍裴东被问得略微有些莫名,顿了顿,还是配合地按了下掌心里怀表的盖扭,瞄了眼上面指针的位置,回答沈归:“6月26日,早上六点零八分。”
沈归点了点头,淡淡地翘了下嘴角:“霍先生,你的能力,我毋庸置疑。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事情大致的原委。我知道你们有意救我,但霍先生,回去替我劝劝莺晚,别废这周章了。”
“伯父,我没明白您的意思。”霍裴东显然对沈父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
沈归没抬头看他,继续说:“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北洋要员与外籍财团之间的那些笔黑账以及调查结论,两日之后便会公布在香港的《华字日报》。到时想取我性命的,可就不只是那些军阀了。霍先生若是救我,只会连累了你,还有莺晚。《淮南子?说林训》里有一句古训:逐鹿者不顾兔。霍先生,今日我斗胆偷换一下这句话的概念。我想说的是,以你所处的社会角色,与这种事牵扯不清是大忌,有些牺牲你不该管,也做不得。”
“伯父,这都是您预谋好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霍裴东心思缜密,听后蓦然绞起了眉宇。
沈归虽说得隐晦,但提到的「香港」二字无疑让霍裴东联想到了《东方杂志》夏主编的去向,两者之间绝不可能只是巧合。
沈归谨慎地用余光扫了一眼铁门,留心一下外面的动静,又收回目光对上霍裴东,眸底的欣赏之色一晃而过:“霍先生果然机敏。既然莺晚信你,我也不必再瞒你。在那些人眼皮子底下调查他们的金融账目,无异于虎口拔牙,不可能不落下马脚。所以,我和老夏商量,不如就让老夏把我拿到贪腐账目的消息透给他们,让他们放松对账目监管的警惕,同时促使其将注意力转移在我一个人身上。故意留下调账线索,掩护老夏暗中调查取证,自投网罗的目的是为了掣肘,给他的脱身争取时间。现在这个时辰,老夏应该已经到香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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