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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比较喜欢夏天。但是除了我以外,很多人也喜欢夏天。冬天太冷,出不了门,夏天大家就纷纷跑到马路上站着,一整天闲着没事干也不回家。每当我挑着水从他们中间经过……我觉得还是冬天好……我的背弓到了一种相当滑稽的程度,双手害怕似地紧紧抱着前面那截扁担,桶不是这边高了就是那边高了,脚步踉跄不稳……偏我又穿着全村最漂亮的裙子和凉鞋……那一阵子我疯了一样地想走,想离开。水缸一见底就满心地绝望。我想我可能会在喀吾图挑一辈子水。每当我踉踉跄跄走在路上,水波一荡一荡地洒出去,便想到还有什么同时也在白白地流逝,很快渗进大地,覆水难收……后来我就真的走了。我去的地方有自来水和下水道,水龙头一拧开,直接把手和器具伸进去就可以使用。在城市里,我整天生活在水的流逝之中,又好像生活在一条河流之上,动荡不定。水从上面来,从下面消失,其他更庞大更复杂的来龙去脉浩荡行进在我所不知的地方。我感觉到了被孤立和被放弃,感觉到孤独带来的空虚。我使用着这水,少了使用前和使用后的两段长长的程序(挑水和倒脏水桶),总觉得使用的水不是水,那么轻而易举就来了,让人心虚,并且不安,不知自己到底付出了什么才得以享受这样的生活。好像已落入了某个圈套之中,它先给你点小恩小惠,让你小打小闹,且小赌小赢着点,真正要你被迫出卖什么东西的时候还在后面,那时,新债老债一起算。
就这样胡思乱想使用着水,我的劳动却在另一处沉默,在另一处付出。我忙得没有时间用水,整天脏兮兮地过日子。一有时间洗漱,非得狠狠地用它两大盆水不可。一起打工的男孩鹏真说,小李的洗脸水,第一盆用来清洗,第二盆用来漂洗。搞得好像脸已经脏成为抹布似的。
是啊,什么都方便了,包括受用,也包括加倍的付出。当我一盆又一盆把水往下水道泼时,总会心疼地想到,这时泼出去的正是妈妈挑来的水。再想起在冬天,井边的冰那么厚那么滑,井盖那么重,深而黑的水面冒着雾气,路那么远,她一个人挑着水来去……这时,谁会从家里走出来,远远迎上去并把桶接过来呢?还有,我这么久不回家,她在家里又该如何着急呢?
像针尖
我们真厉害,一个冬天吃掉了五百公斤大白菜,还有数不清的土豆和粉条,另外每天还消灭一公斤豆腐。
我们一共十来个人吃饭,其中干活的只有五六个。别小看这五六个人,吃起饭来足足超过另外一半人的两倍。老板常哀叹:“僧多粥少。”我看还是用“狼多肉少”这个词更合适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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