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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鹰斗

黎鸿愤愤地转身离开，姬凤锦一直睇着他上了大堂楼梯转入二楼拐角，才把视线收回，暗里琢磨，“他怀疑我是长沙府的人，难道，难道周辰安是长沙府的三世子。当今皇后、太后都出自长沙府，他们来这里不奇怪，毕竟新帝登基不久，朝堂可以用的人很少，皇后母家自然要卖力些，可江陵府素来不是安分守己之人，他们和契丹来往甚密，今混迹在此定有阴谋……”

“姬姑娘和他们相识？”

姬凤锦敛了思绪，转头看向常文，“他，打伤我弟弟。”

“因何故伤人？”

“烈风，呃，就是我们的马受惊差一点撞到他，他先是杀马，而后伤人！”

“哼，果然附和他们的行事风格。”常文上下打量姬凤锦一眼，“姑娘好福气，捡了一条命，这要是换作别人，也许没有活命的机会。”

“当时他们有更要紧的事情，要不然我现在也许是一具冷尸。”

常文听了默然片刻才问，“姬姑娘要去何处？”

“我看时辰尚早，想到处转转。”

常文抬头看看依旧在东面的太阳，“离晌午还有一段时间，姑娘不可走太远，眼下不太平。”

“谢谢常公子挂怀！”

“姑娘不必以公子相称，如蒙不弃，可叫在下常文哥！”

姬凤锦本就是洒脱性子，听他这么说，立马就改了口，“常文哥，以后叫我凤锦就好。”

常文咯咯笑出声，他从未见过如此可爱随性的姑娘，虽然一身青衫，却难掩秀美绝伦的面颊，修眉端鼻，双目湛湛有神，既有少女的娇俏妩媚，又平添了几分男子的英气。

常文见她笑面如花的盯着自己，忍不住又叮嘱一遍，“凤锦，别走太远，万一人牙子也跟来，就——”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姬凤锦笑着打断他的话，“好的，还劳烦常文哥照看我弟弟。”

“恩！”

姬凤锦话音还在，人早就穿进人流中，当天恰巧是三月初五，柴桑县的集市，又赶上是清明节，街铺上到处都是买河灯的人，十字街头，随风飞起的纸灰让姬凤锦的心情越发压抑，她真想一眼望穿这柴桑城，寻一下她爹的踪迹。

“看，天上有三只老鹰！”

“这老鹰向来独来独往，怎么能结队而行!”人群中一位老者摸着一撮胡子朗声说道。

姬凤锦听了忙抬头看向天空，认出飞在最前面的那只通身雪白的鹰正是她的玉儿，让她奇怪的是玉儿身后还有两只身型比它大出一些的角鹰。

它们在做什么？姬凤锦一眼就看出后面的两只角鹰训练有素，难道也是猎鹰？她心里正猜想着。

人群中有一个高个子大呼：“鹰斗，真是难得一见啊！”

“鹰斗？”

姬凤锦大惊，愕然抬头，那两只鹰要绞杀玉儿！

“老鹰也会打架啊？”看热闹的众人中不知道谁问了一句。

最初搭话的老者把目光从空中移向发问的人，依旧是摸着胡须说道，“后面的鹰是驻军训练得用来打仗的军鹰，前面那只是猎鹰，后面的鹰定是受到主人指令，截杀前面的猎鹰。”

“小老儿你可别在这里胡说，大家可都看着呢？”人群中有个白面货郎起哄道。

“小老儿可没胡说，你看看后面两只鹰翅膀下涂着红色朱砂，平常百姓的猎鹰谁会用朱砂染翅，只有用来打仗的军鹰才会被染翅，说是图个吉利，以小老儿看，就是粉饰门面，徒有虚表罢了。”

白面货郎若有所思，又问：“那就是猎鹰不一定会死！”

老者摇摇头，“未必，那白鹰上未成年，经验不足，必败！”

听了他的话，姬凤锦脑袋嗡嗡作响，“谁会截杀猎鹰？猎户养鹰都是官府允许的，官府也会高价收买猎鹰中的佼佼者，派给当地驻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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