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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奇怪的小孩

舒辰知道她想说什么，他们彼此都对过去的那三年讳莫如深。

凌云很少在她面前提沈斯晨，每次提及通通都是他变心的消息。

例如：“沈斯晨的公司在林家的帮助下逐渐回归正轨了。”——潜台词是，沈斯晨现在和林妤很好。

“我有个朋友，昨天看见沈斯晨和林妤一起去某某餐厅吃饭了。”——潜台词是，他们感情很稳定。

“我听朋友说，沈斯晨花重金给林妤办了一场生日宴会。”——潜台词是，沈斯晨现在很重视林妤。

在凌云的嘴巴里，能够说出沈斯晨的契机都是为了她的伤心而做的铺垫。

舒辰曾经质疑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朋友，是不是特意关注沈斯晨才会知道他这么多消息？直到凌云告诉她，沈斯晨要和林妤订婚了，报纸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写着“沈林订婚”。

她拿着报纸看了几遍，反复确认上面的“沈”字确实是沈斯晨的沈字之后，才发现一切都是真的。

凌云说：“舒辰，沈斯晨一直都是口风严密的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以沈家的势力，外人根本不可能泄露半点消息。所以这么多年你们在学校里读书，没有人知道他是沈家的大少爷。你质疑我觉得我是特意关注他，把那些会让你伤心的事情说给你听，那你有没有想过，他是故意这样做，顺水推舟，让我知道这些事情然后告诉你？”

是了，凌云说的没有错，能够轻易的被人拍到当街接吻的照片，不是故意的又是什么？以前沈叔叔在的时候，他把家里的隐私做得很好，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人知道他儿子长什么样，更别提是家里还有个舒辰。

远处的太阳笼罩着刚出生的晨光，暖暖的，笼罩着温暖的光芒。

“舒辰，有时候我一直在想，你一点都不漂亮，学习也不好，还没什么特别的长处，虽然会点空手道，但是胆子又小的可怜。淑女两个字也跟你不沾边，如果真要挑出你的优点，那就是爱吃和爱玩。”

他突如其来的数落让舒辰不满的翻了个白眼，不过他说的没错，自己一无是处。

“既然这样你还喜欢我？”

凌云慢条斯理回答道：“是，就是这样的你，又懒又笨又不漂亮的你深深吸引了我。在这几年我曾经无数次问过我自己，到底喜欢你什么，可结果都是没有答案。我也曾经很费解，为什么偏偏要在你这一棵树上吊到老，当然，也没有答案。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没什么优点，所以你可以不用在我面前隐藏你的一切，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我通通都会接纳。你只要自由自在开开心心的就好了，即使你现在不会喜欢我，但是我永远都会在你身后陪着你。我不想你孤单，所以我跟着你来了Y市，我从没指望你要因为这个举动对我做出任何回报，你可以不用有任何负担，我只想你明白，这世界上谁都可以学会坚强，唯独你，我希望你一直软弱下去。在我这里，你可以放慢你的脚步去长大后的生活。对于拆散你和沈斯晨，我从没有后悔过，如果非要我说后悔，那我唯一后悔的事情是，在这过程中让你伤心，这是我唯一想要对你道歉的事情。”

凌云一口气说了很多，他很少说这么长一段话，尤其是如此真情实意的剖白。

舒辰呆愣了片刻，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在她最难过的时候，最困难的时候，站在她旁边帮助她的人一直都是凌云。即使她百般不承认，可她自己知道，心里早已经把凌云的陪伴当成了习惯，如果哪一天他没有来接自己放学，她会失落。没有回家，她会觉得他可能在和别人约会。再这样漫长的陪伴里，她一边安慰自己凌云喜欢上别人是好事，却又怕他对自己的温柔与宠溺消失，她从来都是个自私的人，在这样矛盾的想法中她不敢回想，生怕哪天自己忽然想明白了，才知道原本的厌恶已经变质为喜欢。

两人久久都没有说话，太阳已经缓缓升起，刺眼的光芒再也无法让人欣赏它的英姿。

末了凌云拉起还在发呆的她说道：“许个愿吧辰辰，在这棵树下许愿的情侣都会永远在一起。”

可舒辰没有愿望，起码现在没有，因为他们并不是情侣。

凌云并没有强迫她，他早就习惯了舒辰疏离的态度，兀自在红条上写好了愿望系了上去，回头看她时，他安静的说道：“不管是那年的孔明灯，还是如今的红布条，我的愿望都是和你在一起，不管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这辈子我都不会把你让给别人，以前有沈斯晨，我比不了。你们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那些年我没有参与，可是从现在开始你以后生活的每一天，我都不会允许自己缺席。”

那之后舒辰一直刻意回避，每次凌云在学校门口接她放学，她就躲在图书馆里学习功课，让他自己先回去。到了家也是直接奔回房间里不曾出来，就连洗漱也改到了凌云睡下之后进行。凌云不喜欢她这样躲着他，一开始他觉得是自己那天说的那些话吓到她了，需要时间消化，他理解，可是舒辰这样躲躲闪闪让他多少觉得很是受伤。

这天凌云特意提早回来想带她去一家餐厅吃饭，可是敲了许久的门，舒辰都躲在房里不肯出来。

直到凌云也累了，垂头丧气道：“你就躲吧舒辰，我走了，以后都不会烦你。”

舒辰其实也不是想躲他，只是觉得很矛盾，这段时间里已经有一些东西在悄悄改变，她分不清到底是爱上了，还是习惯而已。没有了沈斯晨，凌云的出现的确及时的给了她心里上的安慰，让她不再孤单，可她明白这只是受了伤，找一处避风港疗伤，等到伤口愈合，她还是会离开这里。

那沈斯晨呢，自己还爱他吗？答案是肯定的。听见他要订婚的消息，她独自窝在被窝里哭了一夜，连做梦都是曾经年少一起的模样。

她太痛苦了，痛苦到不愿意再回想和沈斯晨的那些年，甚至劝服自己，接受凌云吧，这样对大家都挺好的。

可是真的要接受，她却打心底里不愿意。和凌云的相处跟和傅煜一起没有区别，只是朋友而已，她清楚这种分界线，可是听见门外的凌云说要走，她还是想都没想飞快的打开门。

凌云本来只是想骗骗她而已，按照舒辰的性格，她是打死都不会出来的。所以在看见房门打开的瞬间，他脸上充满了错愕紧接着就是喜悦，她能出来，就代表着她的心里还是有了他一点位置的不是吗。

看见门口站着的凌云，舒辰才知道自己被他骗了，刚才那一瞬间的焦急全然不在，有些生气的说道：“你骗我？”

说着就要把门关上，凌云也顾不得其他，赶紧伸手过去阻止。

舒辰力气很大，关门时也没想到他会把手伸过来，直到门被卡主才发觉是他的手。

都说十指连心，凌云第一次相信这话并不是空穴来风，他痛的冷汗直流，苦笑道：“上次是脚，这次是手，看来你迟早要把我弄残废了不可。”

他的手被夹破了皮，肿的老高。舒辰拿来红药水细心地帮他涂抹，对于他的吐槽恨恨道：“谁让你骗我？不是说了要走吗，那快点走吧。”

她手上的动作并不温柔，弄得他更痛，忍了忍说道：“这明明是我家，我当然想走就走，想来就来。”

话毕，舒辰立刻丢下棉签起身说道：“你说得对，是我没搞清主次，我走！”

凌云也顾不得手上还没有干的红药水，拽住她的衣袖当即就在她白色的卫衣袖子上印了一道黄色的痕迹。

“舒辰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舒辰嫌弃的甩开他的手，看着衣服上的黄色痕迹更加恼火：“那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我只是不想你躲着不见我，那比你说讨厌我还让我觉得难过。如果你觉得我那天说的话吓到你了，那我道歉可以吗？那些都是我的真心话，你可以和以前一样当作没听见，或者无视我，但是别躲起来不见我行吗？”

他口气可怜巴巴的像只被丢掉的宠物狗，耸拉着耳朵非常惹人心疼。

良久后，舒辰重新坐下来生硬的拉过他的手帮他上药。

“凌云，我不是故意躲着你，我只是还没有想好，你给我些时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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